瞧着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赵筠元也不再耽误,很快绕出了阮府后厨, 回了自己房中。 她回来时守在门口的婢子依旧沉沉睡着,显然是并不知道她睡过去的这半个时辰中,赵筠元已经悄悄出去了一趟。 桌上的饭食已经凉透了,可赵筠元也并不在意,只囫囵吞下,勉强填平了腹中饥饿之感便是。 等入了夜,她掐着时辰,到了亥时,门口那婢子早便沉沉睡去,她便又急匆匆的出了门。 这个时辰,阮府中万籁俱寂,便是发出一点响动都会显得格外刺耳,赵筠元尽可能的放轻了脚步,来到了她信中所写的假山处。 因着这信中内容还被那孙德才知晓,所以赵筠元来时显然极为小心,甚至刻意比信中所写时间来得晚些,就是担心被那孙德才撞见。 她的担心并不无道理,等她到时,孙德才已经躲在一丛花枝后边了。 赵筠元看见了他的身影,便刻意的转了身子,躲进了假山的另一侧,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后边瞧去,等看清了里边情况,赵筠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怎得只有刘景文一人来了。 大约是这封信的诱惑力对他实在太大,所以他甚至提早便过来了,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矮石上发愣。 而杜氏此时还并未动静。 赵筠元想起昨日的事,反复回忆着那杜氏看向刘景文的神情,不管回忆几遍,她都始终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那杜氏的眼神,绝对是有些心思的。 可如今,她为何没有来赴约?难道是没有看到那封信? 赵筠元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她来不及细思,连忙身子一弯,彻底躲进了假山边上的灌木里,片刻后,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正是杜氏。 赵筠元的整个身子都被灌木的树叶掩盖住,只拨开了眼前的几片叶子得以瞧清楚里边的景象。 不得不说,刘景文当真是个善于抓住机会之人。 因为这杜氏方才出现,他便满面笑意的迎了上去,甚至主动握住了杜氏的手,仿佛二人是热恋中的情人一般。 杜氏见刘景文如此热切,心下自然也高兴,她从十多岁便入了阮府为妾,在这府中十余年,也就只有起初那两年得了阮老爷的宠幸,后边阮府的姨娘越来越多,多得是年轻娇媚的,阮老爷早将她抛之脑后,这长夜漫漫,若是说她从无旁的想法,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况且这刘景文年纪轻轻,样貌也算端正,杜氏动了心思,也是正常。 刘景文这会儿其实不过是试探着牵了杜氏的手,杜氏却索性往他怀中靠去,二人竟就在这阮府的假山后边互相依偎着互诉衷肠。 赵筠元刻意贴近了些,本来想听清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可惜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许多,即便赵筠元都将耳朵竖起来了,却也只能模糊听得几个字眼。 实在听不清楚,赵筠元便也只得作罢,没再迟疑的依着原本的计划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然后动作极轻的在脚下摸索一番,将一些枯枝败叶堆在一处,接着便索性点了火。 阮府这一处假山并不算小,而且被工匠造成了四面环绕的样式,周遭做了花园装饰,还有灌木栽在一侧,本来是个不错的景致,只是后来这阮府扩建,府中新建的观景颇多,这处假山又建得偏远,渐渐便少有人来。 府中下人见此,便也时常偷懒,久而久之,这花园里边栽种的花儿也大多枯败,灌木丛中也少有下人再来打扫,里边积了厚厚的落叶,而这几日的上京都未有雨水,这些干枯的落叶几乎是一点就着。 赵筠元也正是知晓这边情况,所以才有了点火的念头。 她再过三日便要入宫,等入了宫再要对付杜氏与刘景文二人便棘手许多。 既然他们二人亲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