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年饱受折磨日子的赵筠元,也平安回来了。 她回来那日,或许是为了逃避追捕,身上穿着是破了好些口子的粗布麻衣,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挽起,发间没有什么装饰,唯一有的不过是那根用来挽发的木簪子。 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却是惊人的生命力。 许太医记得最清楚的,是她那双眸子,里边虽有疲倦,可却亮得惊人。 只是…… 许太医回过神来,一步步走到赵筠元身边。 见她就仿佛一棵枯败的树,摇摇欲坠,了无生机。 他压下心头那些纷乱的思绪,将白色的帕子轻轻的盖在赵筠元的手腕上,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指尖搭了上去,片刻后,许太医的脸色一变。 赵筠元捕捉到了他神色变化,正欲开口,却先剧烈咳嗽起来。 等猛烈的咳嗽归于平静,赵筠元手中那块锦帕上已经留下一片鲜红的血迹。 她刻意将那血迹展露于许太医面前,而后颤颤巍巍道:“许太医,本宫这是怎么了?” 许太医嘴唇微动,显然在斟酌着到底应当如何与赵筠元言说。 赵筠元垂眸道:“许太医直言便是,本宫的身子如何,其实心中也大约有数。” 闻言,许太医方才叹息道:“娘娘这大约是因为思虑过重,日日愁闷而不得疏解,时日久了,便积郁成疾了。” 又安慰道:“其实这都不过是心病,有些事,若是娘娘能看开些,说不定这病它自己就好了。” “烦请许太医帮本宫开些安神的药吧。”赵筠元苦笑道:“旁的倒也算了,只是这几日连睡也睡得不安生,若有些安神的药,或许能好些。” 许太医自然应下。 赵筠元却又道:“许太医,本宫病重之事,还请勿告知圣上。” 许太医颇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此事不小,若是告知圣上,至少……至少圣上也能多来瞧瞧娘娘,娘娘何必……” “本宫如今这般模样,如何能见圣上?”赵筠元心中一片平静,面上却尽是悲苦神色。 见她如此,任凭是谁瞧了,都会感慨她对陈俞的一片深情吧。 只是许太医却还有些迟疑,“可是……” 而赵筠元却有些艰难地从床榻上爬起,作势要给许太医跪下,许太医被她如此举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要将她搀扶起来。 可赵筠元却道:“许太医今日若是不应允,本宫便只能跪地不起。” 许太医实在没了法子,只得点头道:“好吧,如此,臣也只能先替您瞒着了。” 见他应下,赵筠元面上才终于有了笑意,她又连连向许太医说了好些感激的话。 只是这许太医虽然应下了,但却也没有当真要替赵筠元保守秘密的意思。 方才出了琼静阁,他便转头往永祥殿去了。 他是贺宛的人,这事他可以不跟陈俞说,但却不能瞒着贺宛。 贺宛这些日子过得也算顺心遂意,毕竟皇后之位稳在她手还不算,陈俞似乎也对赵筠元彻底失了兴趣,偶尔贺宛提及这个名字,都能分明的从陈俞脸上看出厌恶神色来。 可见他已经彻底厌弃了赵筠元。 若说还有什么事是还不曾顺应她心意的,那便是直至如今,她腹中还并无任何动静吧。 只是这种事向来是可遇而不可求,加之如今的陈俞又只偏宠她一人,孩子的事,她倒也没有那么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