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雪最讨厌听到这句话,老太太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这句话,今天说出来是第一次,但是很奇怪,江小雪仿佛已经听了无数次,老太太也感觉她不是第一次说出来了。两个人在过去的时间里,经年累月的,在假想的战争中,一个听了无数次,一个威胁了无数次。如今假想变成现实,总算是得偿所愿。江小雪双手抱胸,冷一笑,她已经受够了,看了老太婆一眼,向前一步,用手指着那张皱纹遍布的脸,冷声道:“你除了说这句你还会别的吗,你以为你叫你儿子离他就想离,作梦去吧!” “你!” 老太婆气疯了,她说不过她,语无伦次之下,竟然低吼一声,手一扬,一巴掌挥了过来,她想扇江小雪耳光,所有的仇恨委屈在这一刻暴发出来。老伴的死,虎子的死,全部想了起来,她一边打一边骂“城里人就很了不起?!嫁给了我儿子就得听我们李家的话,我们李家多可怜,现在只有毛龙一个人了,你却不肯生一个,村里的儿媳子生十个的都有,叫你多生一个怎么了,人家二婶子的儿媳子多听话,就你骄贵,一个葯都不肯喝,人家没事你有事?你以为毛龙要你这种女人,他平常最听我的话,我就他离他就非离不可。像你这种坏女人,天生就该被男人离掉!” 江小雪一开始用手挡着,不时后退,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挥着拳头开始回敬,所以的恨也发泻出来,她含着泪骂道:“公公是你害死的,是你,文虎也是你害死的,老太婆,你推在我身上也没用,你心里一清二楚,你以为你叫我生个儿子你就心安理得了,做梦吧,只有你儿子不敢说你,你自个心里明白,是你把钱都存起来,不能文龙钱,你老头要去公地打工,那么大年纪你不劝阻他,是你地错,虎子的钱我们给足了,是你克扣了,文虎也是你害死的,你要不要脸,我受够你了,真是不要脸。想要我们离婚,做梦吧,你有本事给你儿子打电话,你看他愿不愿意离!”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扭成一团,再不知不觉间,江小雪已经占了上风,毕竟年青人力气大,人老了就是老了,再要强也是无济于事。江小雪已经用手抓住了老太婆的胸口,在那里使劲的来回推搡着,两只脚发了疯的往前踢去。老太太的骂声没有了,周围完全安静下来,江小雪才呆住了,她受烫一样地松了手,老太婆像一只空空的面口袋,软软的摊到地上去了,嘴角已经流了血,一脸灰败地含恨看着她。 江小雪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才知道她刚才出手打了老人,她看着那鲜血,老人眼里的恨意,那张扁扁的无声蠕动的嘴,她慢慢地意识到她和李文龙的婚姻完了。 老太太没什么大事,江小雪带她去一趟医院,吃了降血压地葯又回来了,江小雪走到了绝路,反倒如释重负,她对她道:“你给你儿子继续物色相亲对象吧,记住了,下次不要找城里的,找了只怕你会更后悔,找个你们老家地,不会不听你的话,我会尽快和他离婚的。”她说完这句话就进了自己地房间。以前是慢性绝症,一天一天的留着一口气芶延残喘,现在倒好,干脆快刀斩乱麻,一刀了事。这一次,不但是她铁了心要离,而是她知道非离不可。孝子李文龙就是再爱她,也不会容忍一个女人打他地老娘,而何况老太太会添油加醋的血泪控诉。回到房内地江小雪回想起这一切,甚至想着,与其这样,不如当时一刀杀了,至少灭了口,他们夫妻之间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思量之后,却又一阵害怕,惶恐的睁大眼睛,扑大穿衣镜前,看向镜中的人,镜像里的江小雪披头散发,双眼红肿。她茫然的站在那里,只觉得这婚姻真是非结束不可了,再下去,她笃定会发疯。 李文龙晚上回到家里,老太太十分悲愤的把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和江小雪事先想到的一模一样,老人甚至把嘴角和额头的伤口多次展示。老太太整个控诉的过程,李文龙一直没有吭声,回忆像一条长河,他眼睁眼的看着这一路挣扎走来,还是没有走出困局,却走到了绝境,老太太反复对他说道:“毛龙,她今天打我呀,她打我呀———”李文龙看了一眼老娘,老娘这一年一直在为老李家不能绝后这个想法在折磨他们两个,她是他娘,他能对她怎么样?难不成逼着她死吗,江小雪不肯生,她打了他娘?嘴角,额头全是伤。 老人从来不说谎,眼前又可以马上对质的事,多半真是江小雪打的了。 “毛龙。你得和她离婚。你老是在外出差。妈年纪这么大了。没她力气大。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