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包裹一拿到手上,他就轻声“嘿”了一下,“爹,这啥玩意?怎么这么重?看样子……还是寄过来的,谁还会给咱们寄东西啊?” 白岳有些头疼。 “让你拿个东西,你怎么这么多废话?问东问西的。” 白浩然撇了撇嘴,只觉得老爹自从在农场这里待久了以后,说话也越来越耿直了。 两人将包裹放到一张缺了角,被划花的桌子上,放上去的瞬间,总觉得有无形的灰尘都震了震。 白岳喝了口冷水,“你弟弟呢?” 白浩然听到这话,神色黯然了一下,“小宇现在还好,昨天晚上咳嗽了一晚上,现在好不容易沾上枕头,睡了一会。我想着,最近天气冷了,家里的褥子也不够。我空闲的时候,多去捡些柴火,争取晚上烧炕的时候,能够烧的热一点。别到时候发烧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白岳听到这话,脸上难得没有了笑容,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清瘦的,长相与白浩然类似,但却有着几分清隽感的男人。 他很瘦,甚至比白岳还要瘦,手臂上都是突出的青筋,就像是一条细枝上,攀附的藤蔓一般。 白岳有些担心,“小宇,你还没睡够吧?整个后半夜都没有睡觉,白天又要上工,现在才睡了这么一会,再去躺会吧。我让你娘给你和小然敲个蛋花汤,好好补一补。” 白浩宇摇了摇头,“我没事,咳咳……爹,鸡蛋还是留着吧,攒一段时间,还能换点粮食呢。” 白岳却摇了摇头,“哪里就缺了这么一口粮食?平时少吃点就行了。” 白浩宇和白浩然,听到这话,看着清瘦的父亲,眼眶微微发热,但还是很固执,“爹,你和娘也冲个蛋花汤,要不然,我们也不吃。” 白岳看了他们一会,咧开嘴,笑得很开心,冲厨房那里喊了一声,“媳妇,敲两个蛋,做蛋花汤!” 厨房那里顿时就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白岳,你要死啊!小然和小宇吃就够了,咱们俩吃什么吃!你一个糟老头子了,还跟儿子抢吃的!你知道一颗鸡蛋,能换多少盐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等到白岳看过去的时候,胡萍那女人,还是口是心非地磕了两个鸡蛋。 他摇了摇头,有些好笑,但同时又有些心酸。 白浩宇更是出言开口,“爹,娘这些年也不容易,你别放心上。” 白岳瞅了他一眼,“我怎么会为这种事情生气。” 他只是有些心酸。 是自己连累了老妻。 等到黑面馍馍和两碗蛋花汤端上来的时候,胡萍看到桌上的东西,还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咱们还有朋友在外面吗?还是说……外面的局势?” 他这话一出,啃着黑面馍馍的父子仨,咀嚼的动作一听,这才回过神来。 是哦…… 他们之前光顾着说话,忘记这件事情了。 胡萍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无奈。 这父子仨人,有时候说聪明也聪明,说傻……也…… 她干脆放下黑面馍馍,开始拆包裹了。 第一个包裹最大,一打开,就是厚厚的被褥。 被褥一共有三床,每一床为了方便运输邮寄,都被压缩到极致,等到打开包裹的时候,里面的被子顿时就回弹开来。 胡萍先是一喜。 这被褥,一看就暖和。 哪怕是放在最北面的黑省,那也是实打实的暖和,能够御寒。 这被褥里的棉花,都是雪白蓬松绵软的好棉花,比起他们被褥里,那些发黑发硬的棉花,都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只是很快,她又回过神来,有些惊疑不定,“这些东西……真是寄给我们的?不会……寄错了吧?” 这寄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一点,胡萍也知道。 只是她还是不敢相信,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居然千里迢迢,找到他们下放的农场,寄过来这么厚实的三床被褥。 可以说,有了这三床被褥,再加上火炕,这个冬天,基本上就不用再发愁会受冻了。 只是这也让胡萍和白岳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忐忑。 究竟……是谁寄过来的呢? 总不会,真的是静儿吧! 等到拆开第二个包裹的时候,空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熏鸡、腊肉、熏兔,还有各种奶糖、麦乳精,翻到最后,居然还藏着一叠厚厚的粮票。 白浩然忍不住吸了口气,“这要不是粮食太重,带不过来,估计都准备把粮食寄过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