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跟苏四卫混在一起的那几个二流子,笑嘻嘻地就要靠上来,想要像往常那样套近乎,讨好地开口: “四卫哥,你这真是发达了,别把咱们兄弟几个忘了啊。” “就是啊,四卫哥。要不怎么说你福气好呢,生出这么能干的儿子。我每次看到清风,都恨不得回家拿竹鞭抽我儿子一顿。” 一旁人群中的一个小孩,听到自家爹居然说出这种话,面露惊恐状。 清风大哥!你要害死人了啊! 在众人的吹捧中,苏四卫笑得简直不要太灿烂,但是他看似轻狂的样子,实则对于这几个二流子来说,颇有一种滑不溜手的感觉。 真要求苏四卫做点事,或者分润点好处,苏四卫愣是什么都不答应。 他们面上笑嘻嘻,实则心里都在骂这老小子奸猾。 苏四卫能不知道这些狐朋狗友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把这些人当作是酒肉朋友,也没想着真心相待,更别说是因为这些人伤心了。 不一会,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苏清风的吆喝声。 “爹,吃饭了。” 苏四卫如蒙大赦,从人群中窜出去,端着一张笑眯了眼的脸,“儿子,爹来啦。” 苏清风过来,不仅是给苏四卫送饭,同样也是给在他家新房这里做工的人送饭。 这年头,壮劳力劳动,虽然不需要工钱,但好歹要承担一部分伙食吧? 这些玉米馍馍,都是小老太太蒸好的,用来招待做工的人,已经算是极为体面的。 白静心思细腻,再加上又知道自己的家底有多少,为了堵住村里长舌妇的嘴,多切了一小块腊肉。 一片片腊肉切薄,再在大锅里蒸熟,再端出来的时候,晶莹剔透的腊肉表面,仿佛可以流油,有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感觉。 虽然分到每个人手里的腊肉不多,但问题是,现在哪家能顿顿吃肉啊? 能有几片腊肉就着白面馍馍吃,这已经是无上的享受了。 而刚刚还在纠缠苏四卫的几个二流子,见到这一幕,纷纷跑上来,生怕来得晚了,就分不到腊肉了。 苏清风抬头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通过他们脸部的特征,确认这几人就是老娘口中偷懒摸鱼的人。 他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地一顿,拿起几个又小又扁的馍馍,递给这几人。 那几个二流子登时就怒了。 苏清风你小子虽然在城里有工作,但说到底还只是个小辈,怎么能这么埋汰他们呢? 凭啥那些人的馍馍就这么大,他们的馍馍就只有这么一点大? 只是质问的话,刚涌到口中,就听到是苏清风状似不经意的话: “咱们这可不兴磨洋工啊。虽然都是叔叔婶婶的,我苏清风在你们面前也是小辈,但是凡事都得讲个规矩。干得多,饿得快,分到的吃的就多。干得少,那就分得少。” “就算是种地也有工分计算,哪有干得少反而吃得饱,干得多吃不饱的道理?各位叔叔婶婶,你们说对吧?” 说着,苏清风就把剩下的几块腊肉和馍馍,分到白天干活多的几个人身上,随后有意无意地,转过头,微笑地看向刚刚还在愤愤不平的几个人。 那些二流子自觉被下了面子,但是苏清风说得话又句句在理,有不少人支持他话里的意思。 他们还没横到跟所有人对着干的地步。 见二流子们没话说了,苏清风又施施然地回去了,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 老支书年纪大了,干不动活,只在一旁抽旱烟,看着这一幕,他倒是笑起来了。 “四卫,你这儿子,是个能干大事的。” 苏四卫丝毫没有谦虚的美德,微扬下巴,挑眉自信道,“那可不。我儿子随我。” 老支书看着他这副模样,平时能说会道的他,难得沉默了许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他的见识中,能够像苏四卫一样不要脸的二流子,还是很少的。 所以……苏清风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老支书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拿着烟斗,悠悠离去了。 …… 家里。 老苏家自从分家后,这还是正正经经第一次,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饭。 苏清风将馍馍分半,中间夹了一片腊肉,不多,但是腊肉腌得很咸,对于苏清风这种味觉灵敏的人来说,一片就够了。 黑省的春天,差不多是四五月份到来的,也就是说,现在还处在冬季。 冬天除了男丁要去修水坝,赚工分,其余的时候,基本都是农闲。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段时间来,老苏家虽然分家了,但是众人脸色都红润了不少,看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