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般,也不见蔺岐对当日所作所为有丝毫悔意。 但那时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蔺岐竟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等执拗一面。 如蔺岐这般性子,就算再说千万遍,怕也是磐石难移。 太崖垂下眼帘,忽想到什么。 “玉衡,我也给奚姑娘带了些东西来,就放在前厅里,你去帮我拿过来罢。” 蔺岐知晓他定然是有意要支开自己,一动不动。 “道君何不自己动身。” 奚昭却道:“小道长,前厅离这儿不远,两三步就到了——我也好奇道君带了什么东西。” 蔺岐迟疑片刻,终还是起了身。 太崖摩挲着茶杯。 有上回的教训,他自是不敢再从奚昭这儿喝半点东西。 他道:“奚姑娘,这里仅你我二人,本君便开门见山了。” 一旁好不容易回过神的灵虎陡然竖起耳朵。 “嗷——!” 它就不算人是吧! 奚昭以为他要拿什么话来“警告”她,正要提醒他别忘了前几日的赌约,便听他道:“不久就是鬼王出巡的日子,想必奚姑娘听人说起过这事。” 奚昭一怔:“是,怎的了?” 她早便知晓。 薛家来人不也正是为了这事儿么? 太崖缓声道:“届时鬼王出巡,太阴城怕是千妖百鬼——奚姑娘可想凑个热闹?” 奚昭喝了口茶:“道君分明知晓我的处境,却还往我痛处上戳,别不是在有意报复我。” “你便将我想的这般心胸狭隘?”太崖轻笑,“不过是看你整日闷在府里,太过无聊,想带你出去寻些乐趣罢了。” “这么好心……”奚昭直接问道,“道君要我做什么?” 太崖道:“奚姑娘尽可放心,我也并非是强要毁人出路的人。此前答应过帮你接近玉衡,便不会出尔反尔。” 听到这儿,奚昭才来了兴致。 她抬眸看他,神情要比方才认真许多。 “既如此,那你要什么?” 太崖放下茶盏,指腹压在杯口,轻轻打着旋儿。 “奚姑娘,整日担心是否会被兄长察觉用心,恐会心弦紧绷。长此以往,难免苦心伤神。”他稍顿,狭长的眼里见着笑意,“不妨与我再赌一次,权当解个闷儿,也好寻些乐趣。” 闻言,奚昭毫不关心他要赌什么,而是先问:“若你输了?” “同上回一般,由你差遣。”太崖道,“便是奚姑娘要我的骨头,也自当甘之如饴地奉上。若届时恰好在府外,我也会竭尽全力送姑娘一条生路。” “若我输?” “奚姑娘应清楚我要什么。”他直言,“若你输了,还请离玉衡越远越好。” 奚昭没急着应下,又问:“这回赌什么?” 太崖:“既然要赌,自是求个公正。我想,不若一人说出个赌约来。” 这样还有些意思。 奚昭想了想,问:“你要赌什么?” 太崖从袖中取出把匕首,用指腹压着,推至她身前。 “离鬼王出巡已不到十日。 “上回奚姑娘用召灵符逼得本君现身。这回,便赌没那召灵符,奚姑娘可否还叫本君化得原形。 “并用这刀,剜下片蛇鳞来。” 第39章 奚昭接过匕首, 拔出一截。 一看便知是好物。 虽然样式简单,刀鞘不见什么装饰。但刀身漆黑发亮,刀刃锋利, 说是削铁无声也不为过。 刀好, 反说明他确信自己会赢。 也是。 身无修为的人族如何能逼得他化出蛇身?不仅如此, 还要从他身上剜下片蛇鳞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