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时若有所思:“那个人,就是萧良节的妈妈?” “是。”顾荆之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和她接触不多,但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她怀了萧良节之后,我还曾经隔着洪阿姨的肚皮摸到过他的胎动——但因为他父亲的工作调动,我没有见过出生后的他。” 沈良时:“然后呢?” “洪曼是在我小时候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因此我记了她很久很久。可惜天意弄人,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丈夫出车祸死了,她自己也身患绝症,为恐死后无人照顾自己的儿子,她在油尽灯枯之际,四处奔波,走遍了亲戚朋友家还有福利机构,甚至打听到了一些想要收养孩子的家庭,反复推敲对比,只为了把萧良节以后生活无忧。”顾荆之说,“萧良节被送走那天,我被我爸派去买酒。正好看到洪阿姨从电梯里跑出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鞋子跑丢了一只,神情十分恍惚,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我在他身后。” “你跟上去了?” “嗯。”顾荆之说,“我躲在角落偷看,只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绝尘而去。洪阿姨瘫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那时我意识到,我跟他,以前没机会见一面,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 沈良时说:“那你就是因为曾经跟他妈妈的关系,才会从一开始就对他颇为关注的?” “不是,真算起来我跟洪阿姨也就相处了不到一年,而且那时候,洪阿姨总说我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喂了那么多好吃的都不肯给她笑一个,简直难伺候。”顾荆之笑了笑,像是在自嘲,“我只是没想到,我还能见到萧良节,十年过去,他已经18岁了。而这么长时间一来,街坊四邻中对于萧家的闲谈一直未断,我清楚地记得邻居侯大妈说,何家当初是多么气派地接走了萧良节。可是他还是回来了——以‘萧良节’的身份,下意识地。我便想到了退养,后来跟他交谈后,发现也的确如此,他就是被何家退养了。” “嗯,会被退养,想来在何家的生活并不好。这么一来,对他特殊关注的原因就有了。”沈良时说,“那为什么会选择他呢?只是出于照拂,这个理由似乎还不够充分。你可不是一个能轻易决定终身大事的人。” 顾荆之回想着那日的情形,笑道:“我说了你可别不信。萧良节说喜欢我的那天,他喝醉了,黏在我身上又亲又抱,我当时很想推开他。可是他突然顿住了,我也不敢动了,静下来看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然后啊……他就神志不清地跟我告白,说他想保护我,说他喜欢我。”顾荆之笑意渐浓,眼尾染上丝丝红晕,看上去,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沈良时啊,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 “厌恶我的人太多了。连我的亲生父母都是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