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她听到房间门开动?的声音,景致下意识转身就看见程寄开门进来。 清冷的目光扫过来,景致看着他,对着电话里的温以泽说:“那就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两天让晓杰给你熬一些汤。” 她有?些慌乱地说:“先不说了,你早点休息。” 光凭这句话,程寄就明白对方是谁。 他收回目光,走过来,越过景致,拿了睡衣就去卫生间洗漱。 景致怔怔的,她忽然想起来里头的洗发水没了,她去储藏室拿了新的一瓶,刚想敲门的时候,程寄开了门,两人差点在?门口撞上。 他裹着浴巾站在?光影中,偏长的头发已经被打湿,柔软地贴在?额角,脸上的光泽好似流动?的蜜蜡。 有?一瞬间,景致竟然觉得他有?几分像温以泽。 “我出来拿洗发水。”程寄说。 景致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用一种调动?气氛的口吻,笑着说:“我就知道。” 程寄扯了扯嘴角,笑意并?不入眼,拿过后,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关上门,洗澡去了。 景致的手里忽然之间就轻了,空落落的。 这几天,他没有?问景致出差的事情,也没有?提起他的生日,更没有?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如约而至。 他对她还?是极为好的,和?之前一样无微不至,但?这样的好,就像里头传来的,被隔绝了两道门的淋浴声。 落不到她心里。 这种闷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窗外的月光照得地板亮堂堂,也让景致心慌慌。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而身后的程寄那样轻,连他的呼吸,景致都感觉不到。 她转了个身,看见程寄也面对着自己,那种不踏实的感觉才落了地。 他已经闭上眼休息了,手就放在?两人之间空白的床铺上。 身形在?呼吸之间微弱的起伏,像是一只伏卧在?无边雪色中的温顺大猫。明亮的月光照着他静谧又柔和?。 无端引人触碰。 景致十分矛盾,又心里焦灼,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盖在?程寄的手背上。 微凉的底触,光滑的肌肤,她迷恋地用指腹摸了摸,舒畅地呼出一口气,渐渐沉沦其中。 但?没料到手底下的那只手有?了动?静,他缩成一拳,往后撤了撤。 景致微怔,愣了一会儿。 她并?没有?想错,程寄就是在?和?她赌气。 她已经成功让他讨厌自己,厌倦自己,甚至不?愿意让她碰。 那她还?在?等什么?呢?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然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景致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恣意,反而漫天的酸涩将她淹没。 景致开了灯,下床,穿过房间去了隔壁的衣帽间。 灯光刺眼,蛰伏在?黑暗中的程寄也不得不,幽幽地睁开眼睛。 景致摸上来的时候,让他好像有?电流滑过全身,为之一震,小雪花簌簌落下。 但?程寄明白,这样的温柔并?不多,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了承接从指头缝中漏下的这样稀疏的温柔,是该尽情享受当下,还?是为了不想之后的落差,宁可不要。 所以他收回了手。 可眼下似乎又有?点后悔。 直到听见衣帽间传来行李箱滚动?的声音,程寄心里一紧,下床后快步走到衣帽间,果然见到景致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你在?干什么??”程寄怒问。 由于太着急,没有?看脚下,被横在?路面的鞋子绊了一脚,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很脆地一记摔响,景致不免有?些担心地走过来:“都不看路的么??” 她蹲在?身边,看他的伤口,程寄却?一点痛也没感觉到,抓住她的手,一个劲地问她为什么?要走。 见他只是摔青了一块,并?没什么?大事,景致抽开手,但?他的手掌大而灼热,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索性不挣扎了,冷静地说:“我不走留下来干什么?,惹你生气吗?” “谁说我生气了?” “你这样还?不是生气吗?” 程寄整个人的气势委顿下来,但?还?是执拗仰着头,抓着景致的手腕不放。 轻声地说:“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那天说好吃完晚饭,会给我打电话也没打;说好要提前回来,却?因为别?人也没回来。” 他的声音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