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文提不起心神,话也不愿多说,齐景辰放开他,神情痛楚:“竟如此么……” 他喃喃:“朕知道了,朕已痛失爱卿了。” 他离去时,脚步踉跄,一路上绊了两跤,慌得宦臣在后边直喊陛下。萧仲文向着他的背影,伏身叩首三次。 萧仲文病了一场。皇帝批了他辞官的折子,在秋分时,他回到了故乡江沅。 江沅是个鱼水之乡,这里毗邻江河,土地肥沃。秋分时候,田地里麦穗已经饱熟,麦田风吹麦动,金黄夺目,不远处的江河光影滟滟,水面银鱼随波跃起,与之交相辉映。 尚书府上先前伺候他的老嬷随他一起回了江沅。太医院依照皇帝的意思,原本是开了许多药给他吃的,萧仲文概不遵从。 老嬷见他今日难得起早,便熬了药来端给他喝,萧仲文倦倦抬起头,只嘱咐她放在一旁。 老嬷打手势说,要他顾一顾身子,萧仲文随口答允了。她走后,他实在无心应付,转头在案上提笔写画着建筑图纸,药碗凉透时,县里负责祠庙的管事过来了。 他起身迎过去,管事冯臻连忙向他揖身。只是冯臻眉头不展,语气有些迟疑,萧仲文交代他的事情并不好办。 冯臻:“要为镇国大将军造祠庙,大家都是乐意的,只是萧老爷要求的祠庙规格太大,工期又赶,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人手不免短缺。” 他停顿一下,又道:“我早前与老爷说过,如此宏伟的祠庙造价定然不菲,底下的人听说是为将军造祠庙,都感觉是沾光的事情,工钱上我已经借此压了一成了。” 萧仲文道:“冯老板,祠庙落成所需多少,你与萧某直说就是。” 冯臻犹豫后,手上比了个数:“一百五十金,再少不得了。” 他见萧仲文面色凝重,又连忙道:“老爷是为民做事的好官,如今回到故里,乡亲们都敬重您,我垫上一点资金原本也没什么,只是余将军的祠庙造价实在过高,倒不若将要求放低些,我们把祠庙造小一些就是了。” 萧仲文低着头,沉默许久。冯臻惴惴地打量着他神色,开口还要劝说。 萧仲文起身,去内室将一张地契拿来,冯臻惊诧不已。 萧仲将祖宅的地契递给他:“我双亲过世得早,手足淡薄,我膝下也无子嗣,你明日替我找人来看看,将这屋子卖了,搭上我先前付的定金,应当能凑够。” 冯臻再三推阻,劝他道:“这怎么可以,这是萧老爷的祖宅啊!” 萧仲文坚持:“萧某孑然一身,冯老板是心善之人,替我保留一间书屋便足够了。” 他打发走了冯臻,转身到祠堂父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