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正处于一间破陋的庙宇内,冷风从坏了半截的窗棂间灌入,吹得人背脊一片冰凉。 “吱呀”一声,庙门开了,冷风灌得更为猛烈。钟不念微微眯眼,看向门外,只见楚临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个衣衫单薄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尤为识趣地将庙门关好,寒暄道:“今年节令变得真快,这天寒地冻的,怕是要下雪了。” 钟不念沉默地看向他,没有搭话的意思。那男子转过身,瞧了瞧他,似是被他那张邪里邪气的面容吓到,神情有些惶恐,连忙看向楚临:“楚大侠,这位公子就是……” 楚临点了点头,钟不念道:“他是谁?” 那男子赶忙答道:“我叫全四。” 全四?这不正是全求通的诨名吗?此人是全求通? 南宫不念听到这个名字,越发仔细地瞧了瞧他。此时的全四瘦骨嶙峋,穿的也是最为普通的粗布衣衫,与他所见的那个穿金戴银的全掌柜相去甚远。若非仔细打量,他根本没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去。 楚临对钟不念道:“阿念,他就是当年在河边救起你,将你送到莽苍山派的人。” 钟不念视线一滞,觑向全四。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阴冷,全四微微朝楚临移了移,道:“楚大侠,我们讲好了的。我去莽苍山派讲出当年之事,你要确保我的安全……” 楚临道:“这是自然,你放心。除此之外,应允你的报酬我也定会兑现。” 钟不念扬眉看向楚临:“什么报酬?” 楚临道:“无妨,身外之物。” 钟不念轻笑一声,瞥了眼全四:“看来,你将我送至莽苍山派,也只是为了一些身外之物罢了。” 听他此言,全四略带心酸地道:“公子,话不能这么讲啊。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瞧我这副模样,便知我过得有多拮据了。好歹,当年是我从河中把你捞回来,还尽心尽力地养了你一段时日,你那时还管我叫爹呢!” 说到此处,南宫不念忽然想起一事:在笙歌楼时,药霸天说漏嘴,说全求通是魔教教主的干爹,想来便是全求通抚养过魔教教主一段时日,私下里吹嘘罢了。 听到全四最后一句话,钟不念冷然瞥向他,全四见他似要杀人的目光,登时捂住了嘴,不敢再多说。 “阿念,不要这样。”楚临轻轻拍了拍钟不念的肩,又对全四道,“不必说那么多,只讲当年之事即可。” 全四连连点头:“好,好,是这样的……” “那大概是十八九年前的事了,我在江湖中行走,因武艺不精,难有建树。为了谋生,便做些挖坟掘墓、见不得光的营生,捞些死人身上的钱财。我最常去的地界,便是魔教边界的乱坟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