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静便笑着打趣郑宣道:“我瞧着大将军倒更像是你的师父。” 郑宣对大将军的感情也很复杂。一是盼着他能将母亲放在手心里宠爱,二也希望他能与母亲再为自己添个弟弟妹妹。 若是有了弟妹,往后的大将军府他必拱手相让,绝不存一分相争的心思。 至于郑国公世子一位, 如今他是半点念想也无了, 自那日被大长公主戳破了郑烨的“严父”面具后, 他对郑国公的感情更加复杂不堪。 从前是敬爱无比,如今却是又恨又怨。 既如此,还是与郑烨离远些罢,兴许十几年过后去,他心里能释怀父亲不爱自己一事。 苏和静也瞧出了郑宣心里的纠结,便挑了一个风清月朗的午后,把雀儿和婷儿送到了大长公主房里,自个儿与他说道:“我觉得以德报怨这话说的不怎么样。” 郑宣听这话头颇有几分兴趣,便道:“此话怎讲?” “你也知晓我母亲是个温柔和善的人,我那已逝的父亲便是和如今的继母搞在了一块儿,活活把她气死了,那时我便想着善恶终有报,舍成想倒是在死前等到了这一日。”苏和静如此说道。 郑宣听后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只道:“你父亲这般对你,你可曾伤心过?” 苏和静见他眼底尽是探究之意,便笑道:“自然是伤心过的,可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就是了,后来想通了也就不伤心了。” 郑宣听后久久不答,直至苏和静追问了一句:“那你呢?可曾怨怪过你的父亲?” 郑宣知晓自己在苏和静面前无需遮掩,便将心内的软弱和受伤亮了出来,只听他感叹着说道:“从前我只以为他是严父,秉着抱子不抱孙的道理才从不亲近我,雀儿出生的时候,他特地赶来送了块玉佩,那时我还告诉过自己,父亲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心里还是爱我这个儿子的。” 说到这里,郑宣便自嘲一笑:“后来我才明白,他以为我是皇帝的儿子,打从心底里觉得我是个野种,所以才不愿意亲近我。” 苏和静听着心里很不好受,即便她不好当着面说郑国公为人处事的坏处,也在心里痛骂了郑国公几句。 “你有我和母亲,还有雀儿和婷儿,往后还有林大将军,我们都是你的爱人和亲人,并不缺郑国公一个人。”苏和静对着郑宣莞尔一笑道。 郑宣听得此话,泛着哀切的眸子里染上几分感动之意。 苏和静便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我瞧着柔儿说的那句宁缺毋滥很有几分道理,他既是从没把你当做过他的儿子,往后你也不必将他当成你的父亲来尊敬。” 郑宣不是个愚孝的人,况且郑国公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伤透了他的心,当下他便回握住了苏和静的手,掷地有声道:“好。” * 郑烨从林大将军府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以后,便回了郑国公府。 他不是个痴缠女人的性子,且他最为了解大长公主的性格,既是知道挽回不了,便也不想再空耗下去。 是他的卑劣和狭隘消磨光了大长公主对自己的爱,也是自己的自私懦弱才让亲生儿子与自己渐行渐远。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只是郑烨到底还存了几分殷切的期望,盼望着大长公主能回心转意,兴许今日重逢说了这一会儿子话,她也会想起自己从前的好处。 郑烨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家中等了几日,却只收到了林大将军寄来的信。 那五大三粗的乡巴佬倒是学起了风雅之人写信,信上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和离书。” 郑烨忽而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