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话了。我只是想说,成亲前那一日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谁都可以让我去娶亲生子,忘却前尘,但静儿你不可以。” 苏和静一怔,随即忆起了自己大婚前的那一夜,郑宣翻墙进了自己的闺阁,却并未像从前一般大剌剌地推开自己的窗户,而是隔着影影绰绰的窗纸,留下一句: “多久我都等你。” 一晃已是第四个年头了。 苏和静只觉得胸闷难忍,盘亘在心口的那股气怎么也提不上来,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说道:“不值得。” 郑宣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的皓腕,将袖子里的卖身契放在了她手心里,随后则松开了自己的手,神色坚定道:“值得。” 苏和静不解其意,瞧见那卖身契上的出处来自楚香楼,一时有些猜测,她道:“这莫非是裴景诚在外蓄养的那个外室……的卖身契?” “他近来又迷上了个名为芍药的花魁,对这染香便大不如前,连起初答应好的脱籍一事也未曾兑现,我便使人买下了她的卖身契,你且收着吧。” 苏和静随即缓过神来,便追问道:“染香可有怀上身孕?” 郑宣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并未。” 那便是芍药怀上了子嗣。 苏和静将卖身契还予了郑宣,只说道:“劳烦小公爷将这身契还予那位染香姑娘吧,我要来也是无用。” 她也是可怜人,裴景诚即是喜新厌旧将她丢开手,自己又何必去为难她? 郑宣应下,眸光扫过苏和静沉静的面庞,说道:“那男人我已让人了结他的性命,我并不知他做了些什么,只是那般不堪的景像,又关系着你的名声,我便只能下此狠手。” 苏和静听后甚久无言,最后叹道:“多谢小公爷。” 说完这话后,两人一时便相对无言,还是郑宣将自己腰间别着的玉佩递给了苏和静,说道:“端阳侯府前头的那条街上有间珍宝阁,我安排了好些个信得过的下属候在那儿,你若是遇上了什么难处,便唤人将这玉佩送去,他们自会来与我报信。” 苏和静正在犹豫之际,郑宣却已将那玉佩放在了苏和静手心,随后便往厢房外走去。 苏和静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手心里的玉佩烫得发紧。 * 苏和静收拾好情绪后,便去东厢房寻了裴馨恬。 裴馨恬与郑宣的庶妹郑柔相谈甚欢,连东厢房的门都没关上,苏和静走近廊下,听得裴馨恬爽朗的笑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而后则是郑柔说话的声音:“我哥哥自然是喜欢过小娘子的,你可想知晓她是谁?” 裴馨恬似一只炸了毛的野猫,立刻追问道:“好妹妹,你快说与我听罢。” 郑柔正在拿乔,苏和静却轻咳了一声,跨过门槛迈步进了东厢房。 她避开了郑柔探究的视线,冲着两人一笑道:“原是在这儿呢,恬姐儿,你怎得也不带着丫鬟来与郑妹妹聊天说笑?倒累得我好找。” 郑柔敛起了笑意,冲着苏和静拘谨地问安,只道:“见过世子夫人。” 别瞧着这苏和静一副端庄大方的和善样子,从前自己不过是刁难了她几句,她便有胆子抓了几只毛毛虫放在自己床榻上。 自己那个嫡兄也是个偏心的性子,半句不帮自己便算了,还只担心苏和静有没有被那毛虫吓着。 她若是个那么胆小的女子,怎么有胆子往自己的床榻上放那么多的毛毛虫? 忆起往事,郑柔仍是一肚子气,只不好堂而皇之地表现出来。 裴馨恬倒没发现苏和静与郑柔两人之间无形的交锋,她只笑着与苏和静介绍起了郑柔,随后则乖顺地跟在苏和静身后走出了东厢房。 回花厅的路上,裴馨恬喜滋滋地说道:“嫂嫂,方才我是不是看起来极为懂事乖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