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川康介温润的声音略带颤抖,清晰地响在耳机里:“我去了关西的花见小路,梢风屋。” “去哪里做什么?” 蜷川康介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他低着头,说:“我一时冲动,对一位叫做今紫的女士造成了精神伤害,我……去那里道歉。” “你当时见到了哪些人?” “在我说明来意后,今枝小姐带我去见今紫小姐。我们停在今紫小姐的房门口,她心情不好,不愿意见我。” “所以说,你没有见到今紫?”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今紫小姐让我离开。” “9月4日,你在梢风屋停留了多久?” “不到半个小时。” “9月6日下午,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9月6日的早晨,我听说今紫小姐……自杀。”蜷川康介的头伏得更低,手指开始微微发颤,“我很愧疚,是我对不起她。” 坐在对面的警察不为所动,继续冷硬地逼问:“你在那一天的梢风屋,都见到了什么人?” “梢风屋里的绘椿夫人去了棺材铺,两位舞伎小姐被打发出去,我只见到今枝。” “你和今枝是什么关系?” 蜷川康介说:“我只见过今枝几面而已,在她那里,我连朋友都算不上。” 9月4日。 白昼艰难地挤过格子窗,在房内落成条纹样的光带。光带里上浮细小的灰尘,层层缕缕荡上去,被一条直坠的身体倏然切乱。 今紫的脖颈吊在房梁上。 今枝拉开障子门,视网膜里先倒映雪白的足袋,再是一双背向自己的青白的手。 在那一瞬间,有什么虚幻的东西在今枝的眼球里坍塌又聚拢。那双眼睛发了狠似地紧缩,仅一秒,却又变回了无惧无怖的空茫样子。 她抬了抬目光,又看见今紫漆黑的头发落在胸前,里面掩藏着她惨白美丽的脸。 她去外边找来一把钝刀,回来将倒落在地的梨花木椅扶正,站在上边,踮起脚去够挂着头颅的尼龙绳。 “今枝,今枝,你在吗?”蜷川康介文弱的声音从门外边传来。 今枝要用一只手拽着那根乱晃的绳子,她双手抬起,将今紫的垂落的头颅温柔地拥入臂弯。 黑色的钝刃在粗绳上割磨,尼龙纤维一根一根崩裂,红艳的碎末溅进凸状的眼球里。 她的鼻尖几乎要贴着今紫的额头,口齿里逸散出的气息淌在那张死去的脸上。 “今枝?” 门内传来一下一下的凶狠割砍声,蜷川康介听着,脊骨窜起寒意。他那时跪坐在门外,有两道长影子扭曲拉长变宽,一块刀的影子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门内活动的两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