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聆风令种韬带一队人马出城巡视,自己也上了城楼。 邬瑾见程泰山眉头紧皱,上前道:“您回府衙吧,今晚还能好好休息,此处离望州有三十里路,望州就算今晚得到消息,也来不及开过来了。” 程泰山看下浓墨般的天色,猜测子时已过,再看向城头,不知莫聆风何时歇息,犹豫道:“今夜无事,我上城头守一夜,让莫将军去我那里歇着。” 邬瑾摇头:“您放心,东西两侧都会重新扎营,有地方休息。” 他看向黄韫书三人:“有程知府作保,三位无需惊慌。” 黄韫书惨白的面孔有了血色,焦躁不安的心渐定,感慨道:“莫将军真是霸气十足。” 邬瑾笑了笑:“莫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对金虏有雷霆手段,如今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自然霸气。” 程泰山拱手告辞,何卿惊惧欲死,连忙跟上:“程兄,今夜我就宿在你处。” 黄韫书有伤风之兆,鼻塞头痛,也感觉睡在程泰山身边才安心,赶紧跟了过去。 戚昌走到邬瑾跟前,拱手道:“邬知府,先帝驾崩时,曾有一道遗诏,让福州大将唐百川前往望州领兵,您可了解唐百川?” 邬瑾摇头:“除小报、朝报上常有的消息,其他知之甚少。” 戚昌低声道:“唐百川心狠手辣,有则秘闻,他曾因争产,杀死自己的亲兄弟。” 说罢,他快步跟上程泰山,今夜也要宿在程府。 邬瑾若有所思,登上城楼。 城楼上火光昏暗,火把间隔太远,将黑灰色的城墙照得越发斑驳,莫聆风身上蒙着一层黯淡朦胧的纱,面目也随之模糊。 她眺望远处,一只手放在腰间,始终按住刀鞘。 邬瑾走上前去,站到她身边,随着她的目光一并看向望州方向。 天冷,楼高风寒,冷的人身体麻木疼痛,官道上路径分明,还有零星百姓离开。 官道两侧种的杏树未发新枝,光秃秃立在风中,和宽州有几分相似。 眼前情形,他们在脑海中想过千万遍。 但真正站到这里,他们才发现所想的还是过于轻松。 现在这座空荡荡的城池,寂静无声的码头,都像是盛极之后的败像——天下从来不是唾手可得之物,每一个王朝宝座之下都是白骨和鲜血。 莫聆风回头看邬瑾:“这天气遭罪。” 她闻到邬瑾身上皂角气味,不同于价值连城的香片,这种气味会让人从繁华梦中清醒,回到残酷冰冷的世界。 邬瑾点头:“望州若能在寅时得到消息,最快明早巳时会兵临城下,还能休息一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