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写什么?”她伸长脖子往桌案上看。 邬瑾搁笔,用镇纸压住哗啦作响的竹纸,他写的字斟句酌,换了好几张竹纸。 “婚书。” 莫聆风“嗯?”了一声:“谁的?” 邬瑾将最上方那一张拿起来,两手整平,交给她看:“我们的。” 他的手很烫,捆着手指的木条突兀地刮了莫聆风一下,莫聆风低头看去,上书:“三世联姻,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邬某岁迈,天资愚鲁,早从贤士,能问诗礼,伏承莫家娘子,能佩刀兵,能驭雄狮,敢倾斋明,增宗祀之光,结无穷之欢。” 邬瑾低声道:“我会请父母过目,去知府衙门用印,你愿不愿意用印?” 第379章 吃螃蟹 莫聆风将婚书轻轻放回桌案,起身道:“我去取印。” 她走出门,天已经黑透,往二堂走时,惊动了栖息在树枝间的山鹛,先是一只山鹛叫唤,随后迅速蔓延成一片,聒噪的令人头疼。 她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狠狠打在枝叶上,宿鸟惊飞,把她的心也打的飞了起来。 她太稳了——莫千澜的死带走了她身上本就不多的感情,她真的成了一场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空空荡荡,外面的热情,总是很难填满她的空洞。 邬瑾的婚书,让她悄然沉在地上,绽出一朵心花。 走到二堂,她站到桌案前,看到搭放在椅子扶手上的鹤氅,便拿在手中,把脸埋下去用力一嗅,想从中寻找莫千澜的气味。 捂着脸站了一会儿,她失望地放下鹤氅——人没了,衣裳上的气味便只剩下沉香的香气,没了人气。 从桌案下方取出她的私印,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又折回来,换了一枚印章。 大步流星回到前堂隔间,她拿印章摁上印泥,“啪”的往婚书上一盖,连着两张,豪不手软。 邬瑾悬着的心落下,埋头一看,就见婚书上落的是莫千澜的印。 莫千澜是莫聆风兄长,用他的印更好。 他来不及欣喜,就听到殷北在门外禀告“程三爷来了”。 程廷硕大无朋的嗓门随之涌了进来:“聆风!我带螃蟹来了!” 婚书印泥未干,一时只能放在桌案上摊着,邬瑾和莫聆风对视一眼,莫名都有几分心虚,仿佛是背着挚友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莫聆风负手而走,若无其事离开隔间,邬瑾紧随其后,扭头看一眼桌案,略微放心——程廷最恨拿笔,无事不会靠近桌案。 程廷让下人把螃蟹送去厨房蒸熟,再烫上几壶放冰糖的黄酒,就在这里吃。 吩咐完后,他晃着粗腰大胯往里走,一只脚迈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