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的雪球,“砰”一声砸在他后背上,他“啪”的一脑袋栽进雪堆里,蠕动两下,翻过身来,仰面朝天,试图一跃而起,跃了两下,结果只有肚皮在起伏。 他假装自己并没有鲤鱼打挺过,翻身一咕噜爬起来,莫聆风已经奔向了邬瑾:“邬瑾!程三打我!” “我没……”程廷像条大狗,疯狂摆动,抖落浑身积雪,“我只是拿个小雪球,轻轻砸了她一下。” 邬瑾听了这话,收起伞,倚着墙边放下,弯腰捧住莫聆风的脸:“哪儿?” 莫聆风顺着他手上力道仰头,伸手指向自己额角:“这儿。” 邬瑾见她所指之处有块小小红印,不到片刻就会散去。 他笑着松开手:“有点红。” 莫聆风搀着他往里走:“我让人去取你的药来,你多留一会儿。” “好。” “李一贴的药能镇痛吗?” “能,比京里的药好。” 程廷金鸡独立,一手扶墙,一手脱下靴子,哐哐往外倒雪,交换一条腿继续倒,两只鞋都穿好后,他将头从月亮门探出来,左右看了一眼:“泽尔,见到我家胖大海没?” 他看到泽尔的神色不对,好像是忽然间病了一样,目光也阴骘,刚想问他,就见泽尔将埙狠狠掼石板地上。 陶埙立刻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 他的怒气无处可去,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关心他,他在这里不值一提,他只是一个侥幸活命的俘虏。 他大步流星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穿梭在这座几乎化作鬼神的宅子里,心里空空荡荡。 程廷立在原地,看向地上摔碎的埙,很有经验地想:“心碎了。” 他一扭头就往花园里跑,沿途抓到了去官房的胖大海,换上干净鞋袜,再走两步,忽然灵光一闪,呆站着不动了。 泽尔像邬瑾! 两人不在一起时,谁也不会想到这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相似,除非是将其中一人的面目牢牢刻在心里,时常想起,才会发觉。 但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就会发现眉眼之间像了五分。 他再一算泽尔出现的时候,正是邬瑾去了京都之后。 邬瑾应该没有发现——他是书虫,不会对镜贴花,对自己长成什么样,恐怕很模糊。 他得瞒住他。 程廷奔向水榭,殷南蹲在水榭外石柱上,目不转睛盯着邬瑾,面露茫然。 她记得邬瑾虽然不是练家子,但猿背蜂腰,火色鸢肩,能拉力弓,能骑快马,眼前这个她一根手指就能揉死的,实在不像是邬瑾。 片刻后,她看邬瑾对着莫聆风完好无损的额角嘘寒问暖,总算是找到了邬瑾和过去一致的地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