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抱着衣裳归来,不过是片刻功夫,浑身就已经湿透,头发一缕缕伏在头上,衣摆下方已经在滴水。 洗过的衣裳也跟着一起湿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莫聆风,见莫聆风起身磨墨,是个要回信的架势。 于是她收回目光,去了隔间,找出竹熏笼,把衣裳都搭了上去,随后顺着廊下去耳房换了衣裳,端着一碟点心走回来。 光是在廊下走一遭,鞋子又让雨打湿了。 她搬着凳子坐到门口,一边吃一边守着莫聆风,竖着耳朵,以免错过大雨中的异动。 吃完一块糕点,她听到了小窦“啪嗒啪嗒”跑过去的声音——他脚大,鞋子也大,灌满水时,动静也格外大。 她起身,随时准备着应对小窦拍门,然而小窦只是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她又坐下了,同时心里感觉很奇怪,仿佛是丢了什么。 但她想不明白这种陌生的情绪是什么,只能用糕点压下心中空洞,又扭头看一眼莫聆风,就见莫聆风不写信了,在看信。 这回看的是邬瑾的信。 “聆风,我已至宁州,甚念。 元章二十九年四月十九日,邬瑾。” 放下这一张竹纸,莫聆风看向另一张。 “聆风,宁州富庶,人、物繁华,码头便有三处,市舶司门庭若市,然而我来宁州前,曾查看宁州年税,与宽州、济州不相上下,此地王运生之流,多如牛毛。 知州、知府、三司设宴相邀,我观众人关系亲密,言谈之间十分熟稔,应勾连已久。 这里饭菜以辛辣咸味居多,走遍街市,见有一味果子,以杨梅、木瓜、菖蒲、生姜、青李、紫苏为料,以蜜渍之,夏日以水冲和,置于冰鉴,饮之令人通身舒泰。 已买,将随信稍来,勿贪凉,少用冰,喝完漱口,小心虫齿。 元章二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邬瑾。” 莫聆风放下这张信纸,连忙回身去方桌上取那只小陶罐,拍开泥封,解开棉绳,揭开油纸,就见那油纸上挂着一层金黄色蜂蜜。 手指上也沾上了蜜,她将油纸放下,舔了舔手指,在桌上找了片刻,大声喊道:“殷南,勺子!” 殷南放下糕点,走了过来,从架子上的樱桃煎罐子里取了木勺递给她,莫聆风接在手中,舀出来一勺。 勺子上蜜汁流淌,裹着一粒杨梅和几丝瓜果,她不加思索,一起塞进嘴里。 殷南站在一旁,看着莫聆风忽然高兴起来,拿着勺子眉飞色舞,还让她换干净的勺子冲糖水,她转身从沙糖罐子里取出来一根瓷勺,舀出来几粒杨梅,拿凉水冲了。 莫聆风端着茶盏,“滋滋”地喝了一口,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