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将祁畅拽下马来,急急送到莫聆风身边:“就是他,祁畅。” 祁畅神情茫然,佝偻着腰,两手都是苔痕和尘土,额头上一顶巾帽湿了大半,形容狼狈——程廷去时,他正在清除青石板缝隙中碧藓,连手都不曾洗,就让程廷生拉硬拽带了出来。 他用余光环顾四周,牵袖拭汗垂头拱手,给莫聆风行礼:“姑娘。” 同时他微微地一抬眼皮,看向莫聆风。 金乌已经坠地,天边最后一缕红光散去,天色开始发青,在这一片昏暗之中,他看到莫聆风立在娘子军之前,满脸冷淡。 莫聆风没看他,慢条斯理地告诉王景华:“这是我莫府下仆,在斋学伺候已久,粗通文墨,今日,我就放他出奴籍,等他秋闱榜上有名,就让他和你春闱一试,若是你春闱不及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邬瑾磕头认错!” 祁畅双目骤然放出亮光,满脸不敢置信的惊诧,心中狂喜,一颗心已经顶到了舌头底下,双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脱奴籍! 秋闱! 他哪怕是用尽了全力,也不足以掩饰住自己的激动,一边拱手,一边语无伦次:“小的无以为报,谢姑娘大恩!谢大恩,大恩大德......”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莫聆风“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王景华打量祁畅,嗤笑一声:“看起来倒是个下仆。” 祁畅唯唯诺诺,不敢开口,程廷渴的一舔嘴唇:“他就是,你不信,就亲自和我去给他脱籍。” 王景华道:“自然要去。” 他用脚尖踢了踢祁畅:“你未免高兴的太早,程三不也在莫府斋学念过,却连别头试都过不了,你略识几个字,就想春闱?” 第192章 伤 王景华扭头看向莫聆风:“要是你赌输了,我不仅要邬瑾在我面前磕头认错,还要加上他。” 他伸手一指程廷。 程廷连祁畅认不认字都不知道,然而对邬瑾充满信心——两年内教出一个能考过秋闱的人来,对邬瑾而言,应该是轻而易举。 他对着王景华做了个鬼脸:“加上就加上,怕你不成!” 说完之后,他大喊:“石远,通通写上,一式三份,拿一份压到圣人画像下去。” 石远看一眼莫聆风,见她点头,连忙奋笔疾书,将这一份赌书写的清楚明白,又抄录两份:“来签吧。” 王景华率先上前,写下自己大名,又看向祁畅:“他会不会写自己名字?要是不会,我看就算了,不要太丢人现眼。” 祁畅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捣蒜似的点头,口中连连说“会”,小步跑上前去,从石远手中接过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