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甜滋滋的,只有这几个女人爱吃。 他又折了回去,院子里伺候的人都不知道忙到哪里去了,不见人守在廊下,程廷走到石阶下,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说“亲事”二字。 他立刻停住脚步,把拳头一捏,暗道:“程素宁!又想撺掇娘给我说亲事!我偏不娶,气死你!” 里面又道:“这孩子虽然还小,但是也该给她看看了,有合适的,给她留意着。” “是,不然都欺负她家里没人,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攀扯。” “那个什么孙州判……” 程廷一听年幼二字,便知说的不是自己,再一听才知说的是莫聆风。 他皱眉疑惑,瘪嘴细听,随后两条眉毛就立了起来,两眼怒火。 一个嬷嬷领着两个丫鬟取了刀和金柑过来,见程廷去而复返,正要出声请他进去,就见程廷扭头走了。 “三爷怎么了?” “不知道。” 程廷眼睛小,怒火再如何中烧,外人也看不大出来。 他气冲冲回了顽乐居,一屁股坐到床上,往后一躺,翻了两个身,又猛地坐起来,研墨铺纸,提笔写了三张请帖,见那上面墨迹总也不干,便俯身猛吹。 吹干墨迹,他将三张帖子一折,叠在手里,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 天还没黑。 怎么还没黑? 他恨天黑的晚,把胖大海招过来,将拜帖交给他:“送一张给王景蛤,一张给孙景,一张给毕四,请他们去吃饭,就说我在济州,打听到了春闱的消息,拜帖上不便写,让他们务必到。” 胖大海点头应下。 程廷又道:“你到庆北燕馆去订一桌席面,要最好的。” 胖大海小心翼翼提醒主子:“三爷,老爷不让您挂账。” “我说了要挂他的账?”程廷一瞪眼,“悄悄跟掌柜的说,挂王知州的账,他儿子吃的,难道还怕他赖?” 胖大海心想王知州是不会赖账,但是会告状。 程泰山若是知道了,这位小爷又免不了一顿打。 但是程廷自认为有程夫人这张护身符,并不怕程泰山的巴掌,俯身在胖大海耳边调兵遣将:“就是这三个,叫他们都来,改天我摆席面谢他们。” 胖大海嗅到了兴风作浪的气味,然而忠心耿耿,豪不迟疑,揣着帖子,抬脚就走。 程廷换一身皂色圆领窄袖长衫,戴一顶幞头,蹲在屋子里看刻漏香,酉时一过,立刻出门。 天已经黑了。 天黑起来,是毫无预兆的,好像夜幕就是忽然拉了下来,天幕之上挂着锋利的一弯月和几点疏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