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 他剥了一座小山似的瓜子壳,吃的心事重重,末了口干舌燥,拍拍手掌,喝了许多茶水。 上半身往后倒在椅背上,脑袋往后一仰到底,看向头顶一格格的细密平闇,木条将天花分隔成小方块,做青绿颜色,把他的思绪也随之分成了无数块。 他想莫千澜在昏迷之前,一定做了什么事,才让莫聆风在短短的时间内获得如此庞大的力量。 可究竟是什么事,他却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莫家要的东西,不能凭空而来,只能掠夺,一旦掠夺,就会触及他人,那么想要绊倒莫聆风的,就不只有刘家。 而莫聆风—— 他始终不喜欢莫聆风。 莫千澜没倒的时候,她骑在莫千澜肩膀上仗势欺人,到了如今这个形势,他听说她照样是招摇过市,目中无人。 莫千澜总是和刘家说秩序,其实他比谁都看中秩序——女子呆在家里,不要抛头露面,下人跪在地上,不要试图站起来,乞丐倒在路上,不要想着体面的活下去。 还有在天光下生活的人,就不要管他们这些在阴暗中生存的人,好好的受着供奉就够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直起上半身,端端正正坐了,苏名泉不知何时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目光在桌案上搜寻片刻,随后从瓜子壳和画册里刨出来一个账本,打开看了两眼,食指敲了敲桌面,有了主意。 自从战事之后,给官员的上供就减少了两成,今日算账时,他自作主张,将给莫府的供奉再减少两成。 他提起笔,修修改改,把王知州等人的供奉全都改的和莫府一样少,仰头对外面大喊:“苏名泉!” 苏名泉在耳房里答应一声,擦了擦嘴,带着满身的烧鸭气味走了进来:“大爷。” 刘博玉将账本递给他:“送去账房,让他们按照我的来,要是王知州他们问起怎么又少了,就说战事不断,又有蝗灾,刘家还不能用骡子,只能请他们体谅。” 说罢,他心里暗暗一笑——其实越乱,他们挣的更多。 同时他脑子里浮现出王知州七窍生烟的面孔:“怎么又少了,蝗虫是吃胡椒子还是吃象牙!” 他嘱咐苏名泉:“一定要告诉他们,若是能用骡子,这状况就会好很多。” 苏名泉用油手接了账本出去,刘博玉的心情好了不少,认为自己这一招使出了借力打力的高明。 一高兴,他兴致勃勃抓起一把瓜子,边磕边走,意图赏月,哪知他刚走到院子里,一朵乌云猖獗地飘来,将月色遮了个无影无踪。 他看着这个变天的模样,暗骂一声扫兴,重新坐回去看画册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