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见那车夫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车夫见了他,倒是立刻行礼,叫了一声程三爷。 程廷情急之下,先把邬意拱上马车,随后自己爬了进去,叫了一声快走,把车帘严严实实掩住,又对邬意“嘘”了一声。 邬意的话刚在舌头上打了个滚,又让他“嘘”了回去。 程廷凑到窗前,把帘子掀开一条缝,就见程家大哥和邬瑾碰到了一起。 程廷收回目光,以免被发现,同时感觉屁股下面颠了一下,是马车晃悠着动弹了一下。 略动了几下,马车又停住,他悄悄掀开一条缝再往外瞧,就见邬瑾和程家大哥走了过来。 他从程家大哥身上看到了程泰山的影子,浑身立刻作痛,连呼吸声都放轻了,搂着那根面蛇一动不敢动,绝不敢让大哥发现自己的踪迹。 对着满脸呆滞的邬意,他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就在这时,程大哥已经靠近了马车后方,对邬瑾大吐苦水:“他以为自己有几分本事,还要和人家一起去军营,也不看看自己那一身肉,马步都没扎过一个,能扬的起刀?” “莫姑娘……什么时候走的?” “二十八接的敕诏,让她即刻动身,二十九就启程去了堡寨,连年都没过,我看陛……那位,心眼不太宽,连年都不叫人过。” “可是有了实职,所以等待不得?” “哪有什么实职,只有个虚衔,叫归德中侯,知道敕诏的人都说姑父是得了失心疯,以为舍去家业,就能插手堡寨,让莫家重振旗鼓,结果陛下一个封衔,就耻笑了他。” “归德……我记得是三品将军衔,中侯是正七品?” 一个正七品的虚衔,偏偏用了三品将军的衔,还是“归德”,不得不叫人多想。 “可不是,真不知道姑父在想什么,老三藏哪儿去了,连累我也玩不成,看我怎么收拾他!” 最后这几句话,程廷听的真真切切,甚至能听出自家大哥此时必定是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程廷惊出了满身汗,有危在旦夕之感。 “老三!你出来吧,哥回去也给你求情!” 程大哥遍寻不到,立刻变了脸孔,做出一副好兄弟嘴脸,要骗程廷现身。 “哥有一只好蝈蝈笼子,也……” 剩下的话还在喉咙里,街道上忽然“啪啪”作响,一个“花筒”爆开来。 一个烟花贩子大着嗓门喝骂:“小兔崽子!猢狲!偷你爷爷的烟花!让爷爷抓着,一个耳刮子打的你屁眼都夹不住!” 东躲西藏的孩子们爆发出一阵大笑,阴阳怪气学话:“老兔崽子!老猢狲!”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