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瑾笑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莫聆风伸手一指他的脚:“害你扭了脚。” 邬瑾一愣,没想到她会注意到,略动了动脚:“没事。” 他伸手摸了摸茶壶,给莫聆风倒上杯温茶:“你吹埙吗?” 莫聆风喝一口茶,当真取出埙来,呜呜咽咽吹了起来,曲已成调,只是气息不稳,时而“呜——”的尖叫,时而“扑——”的幽咽落地,使那调子惊险万分。 她鼓动腮帮子,吹了许久,冷静下来,将埙放下,喝口水歇口气。 邬瑾从这跌宕起伏的调子里听出来了曲目,正是他在燕馆听过的那一曲奚琴,程廷说那叫《风雪寒》,没想到莫聆风也会用埙吹奏。 莫聆风心平气和了,见邬瑾认真听自己吹埙,心想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勤学苦练,进益不小。 于是她举起埙,又吹了起来。 邬瑾自讨苦吃,耳朵吃痛,又有心要陪莫聆风,只得坐着不动。 程廷来时,莫聆风正吹的尽兴,他看看邬瑾,又看看莫聆风:“聆风,邬瑾多好的一个人,一直陪着你,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莫聆风立刻放下埙,跳起来凿了他一拳头。 程廷受到痛殴,并不还手,喜气洋洋地看向邬瑾:“邬解元。” 邬瑾诧异地看向程廷:“我?” “不是你,”程廷负手而立,面孔肃然,“是我,元章二十二年宽州发解试头名。” 饶是胸有成竹的邬瑾,也忍不住诧异起来,一股细小的喜悦破壳而出,“汩汩”在身体里流淌,他猛地起身,走到窗边,背对了莫聆风,深吸一口气。 解元。 解元! 他面上笑容如春晓之花,徐徐绽放。 终不负父母苦心、终不负先生教导、终不负不懈苦读。 窗外树影游移,笼罩在他身上,碾过他身体,他一无所觉,只知举目望去,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并未落叶,屋檐下的彩画,炫目多姿,乃是丹青妙手所绘,乃是能工巧匠所雕凿,然而都比不上他此刻内心的炽热。 片刻过后,他收起脸上笑容,转过身来,却见莫聆风不知何时仰头站在了他身后,抬起手,从上往下一划:“蹲下。” 邬瑾蹲下去,准备承受她的小拳头——他实在不应该在莫聆风如此难过的时候喜形于色。 莫聆风伸出双手,双手虚虚环在他脖颈,短而空地拥抱了他一下,随后收回手,自顾自回到了原位坐下。 她的拥抱几乎没有和邬瑾接触,但是在短暂的时间里,她向邬瑾传递了为他高兴的感情。 他站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