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听闻身后的脚步声,疑惑地停下,看竟是她来,还当有大事,“怎么了?” 秦巧摆摆手,气都没喘匀,上手扯开板车上的草席子,待看清里边人的面容,纵是有预料,真见着尸首,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她.....” 胡老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下,审夺道:“怎么?你认识她?” 认识? 秦巧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气匀了,舔舔干涩的嘴皮,“算是旧识。” 她不欲多说,草席盖好,看向胡老:“您预备将她埋在何处?” 胡老指了个向,“这村里的人过身,都是往深山里埋的。” 无棺无坟,一个野坑。深山里有饿狼嗅着味道,扒开土将她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秦巧面带哀求,“可否劳您累一程,给她寻个有花有草的好地方,好歹别让野地里的活畜生再糟蹋一次。” “她...是个极好看的女娘。” 胡老定定看了她一眼,最终一摆手应承下。 秦巧目送他背着板车走远,才折返回村里。 一来一往,耽搁了时辰,冷灶冷汤,在小灶上忙活的罗云英哼着音,且等牛氏来了,劈头盖脸骂上秦巧一顿。 秦巧知晓她看好戏,鼓着腮帮子吹得灶膛烟灰翻滚,很快水沸米开,终于赶在牛娘子到前摆弄好一大锅热粥水。 牛娘子没耐性迈进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嫌弃地捏着一张白绢遮在鼻子前,一双肉眼直勾勾地盯着做活的秦巧。 “我说......” 秦巧适时放下手中器物,屈身绕出灶台,一副听吩咐的样子。 牛氏声音放软,假模假样地摆上关爱神态:“巧儿呀,你爹过身了,家中可还有别的长辈?” 猫哭耗子假慈悲。 秦巧心中嘀咕,面上老实状:“回牛娘子问,家中还有一兄一嫂在上。” 牛氏心说:无父无母,嫂子当家,必然看痴长岁数的小姑子不顺眼。 于是笑笑:“想必你也清楚,老身我呀,是瞧着你人老实,手脚麻利,当初又有胡老作保,这才将你收进村里做活。 别的不说,光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哪家用生人做这点闲活,还每日发三个铜板的工钱。” 秦巧的腰板弯得更折,连连说谢,感念牛娘子真是菩萨心肠,观世音娘娘转世。 牛娘子得听奉承,自觉说的话提点过了秦巧,往后勾兑别的好事,也算是有恩在先。 如此便绕过秦巧,追着罗云英手里的活计,非要鸡蛋里挑骨头,锐音骂了一顿。 罗云英唯有好颜色呵腰点头,一等牛氏消失在小路上,顿时翻个白眼,冲地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