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没见到二表妹,以往二表妹都是站在佟佳氏身后的,等着他说赐坐后,她才有条不紊地坐下来。 时刻注意着皇上的佟佳.语雁也注意到皇上目光往她身后瞥了一眼,聪明的她知道皇上大概疑惑梨尔为何不在,她没有主动解释,而是神色如常地给皇上继续布菜。 “怎么今日不见二表妹?” 不过皇上也忍得住,等用过膳,净完手加漱完口后才问了一句。 佟佳.语雁回道:“妹妹生病了,病了好几天,一直不见好。” 康熙有些意外,想也没想就紧接着问:“病了?为何会病了?” 他出宫前人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生病了。 佟佳.语雁慢悠悠地解释道:“这不是京城前段日子连着下雨,阴雨连绵,加上又特别冷,妹妹是夜里着凉,这才染上风寒,不过皇上别担心,妹妹这两日好很多了,只是还有点咳嗽,臣妾怕她的病气传给皇上,就没让她过来。” “风寒也轻忽不得,该请太医请太医。” 佟佳.语雁浅笑着点点头说她知道了。 康熙并没有在承乾宫过夜,过一会儿便回乾清宫了。 皇上一般很少留在后宫嫔妃宫里过夜,尤其是生病不能侍寝的嫔妃,佟佳.语雁晓得自己目前还不能侍寝,皇上离开也是情有可原,就像皇上前几日去那些人那里也没留下过夜,都是刚生完孩子,还不宜侍寝。 夜里风大,尤其是寒冷的冬日,风吹得门窗吱吱作响,佟佳.语雁转回她的寝室,她见烛台上面的白蜡起的火不是特别亮,她让人拿来剪子,她亲自过去将透烧琉璃灯罩取下,剪了一小节黑漆漆的烛芯,剪完后光亮许多。 白蜡的烛光映在她脸上,烛光摇曳,光影在她脸上影影绰绰,她立在那,瘦削的身姿有些脆弱可怜。 表哥待她的心跟待其它嫔妃的心是一样的,没有特殊,应该说表哥待后宫每一个女人的心都是一样的,像宠物一样,高兴时逗弄一二,不高兴时放在一边。 他更在意的是他的朝堂,他至高无上的权利。 如春说梨尔被吓着了,想着出宫,如今的情形,哪容得她出宫,她这病一直没好,皇上对梨尔也起了几分心思,皇上对不在意的人根本不会多嘴问。 肩上多了一件披风,佟佳.语雁回头看如夏,“二小姐好些了吗?” “好多了,太医今日白天过来说二小姐已经没有大碍,烧也退了,也给二小姐一瓶润喉枇杷膏,二小姐喝了之后喉咙也清润不少。” 佟佳.语雁嗯了一声,想着要给她阿玛去一封信,让阿玛递折子,为梨尔请封的折子,皇上既然对梨尔有几分心思,正好借势让皇上给梨尔册封,给她位份,这样她在后宫的存在就名正言顺许多。 …… 另一边,康熙坐暗轿回到乾清宫后,忽然顿住脚步。 贴身跟着皇上,走在后头的梁九功差点撞上皇上。 “梁九功,承乾宫那边的炭不能少,要保证炭火充足,贵妃生病了,更不能受寒,你记得去跟内务府那边说一声。” 梁九功先点头应是,不过心里在嘀咕,内务府那边的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短缺承乾宫的炭,那可是皇贵妃,后宫目前位份最高的嫔妃,尽管病了这么久,身子抱病,可皇贵妃就是皇贵妃,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短缺承乾宫份例内的东西。 皇上这没必要的叮嘱让他有些疑惑,琢磨不明白皇上是在担心皇贵妃嘛。 不过皇上说都说了,他明日走一趟内务府就是。 夜色深沉,明月如霜,繁星点点。 整个紫禁城都安静下来。 第二日,梁九功听皇上的吩咐过去内务府一趟,让内务府的人把承乾宫这两个月的支使账目拿给他看一眼,他看到供给皇贵妃那边的木炭是足够的,他细看下去,承乾宫最末尾的小主是佟二小姐,佟二小姐还不算是正经的主子,她的份例就偏少,拿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答应的份例。 梁九功好似明白了什么,皇上昨晚的叮嘱或许不是在担心皇贵妃宫里的炭火不足,而是在担心佟二小姐,听说佟二小姐也生病了。 不过佟二小姐是皇贵妃的亲妹妹,贵妃娘娘不至于不帮着她妹妹,份例是少了一点,不过可以挪啊,也不会真的冻着佟二小姐。 皇上的吩咐得照做,不过他怕猜错皇上的心思,这冬炭不能加在佟二小姐那边,他还是加在皇贵妃名下,让内务府的人记着多给皇贵妃冬炭,每月增加十斤冬炭。 办好后,他才从内务府离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