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空荡荡的,唯独在中央放了一把儿童椅,椅面上放着一本书。 乔楚辛想要撤回手,梁度却紧握着他的手不放,两人并肩走到椅旁,看清椅面上是一本有点陈旧的童书,硬皮封面的边缘都因为长期的摩挲而起毛了。 “《塘鹅妈妈童谣》。”乔楚辛清晰念出书名,左右端详后,小心地用精神触手翻开硬皮封面,只见封二的空白处盖着个藏书章。 这枚藏书章像是自己雕刻的,有些稚嫩的星空图案的中间,刻着“梁度”两个字,蘸的是蓝色墨水。 乔楚辛意外地抬眼看梁度:“印着你的名字?” 梁度垂目注视这本早该销毁于炉火,却诡异地跨过时间与空间,莫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童书,低声说:“是我小时候的睡前读物。” 乔楚辛好奇地俯身,那枚藏书章却陡然光芒散射,蓝光消失后,他们两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无踪。 七岁的小梁度在母亲声音沙哑的安眠曲中睡着了。 从噩梦中骤然惊醒时,窗外依然是黑夜,卧房内壁灯洒下昏暗的光,把家具映得影影瞳瞳,仿佛怪物的影子。 小梁度轻轻叫了声:“妈妈。” 没有回应,他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走出自己的卧室。 其他房间的家具都用白布罩着,母亲对外的解释是:“孩子他爸刚走,家里物什颜色鲜艳,我看着心里更难过了,拿白布罩一罩。” 但小梁度明明看见父亲葬礼的前一日,母亲在客厅里开着音响,边随舞曲哼唱,边独自跳着双人国标——并不像悲伤的样子,可也不是全然的快乐,他还小,实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妈妈。”小梁度唤道,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餐厅、过道。他走下楼梯,前往一楼母亲的卧房。 卧房的门虚掩着,小梁度推开房门,去开大灯。天花板上的大灯没有亮,但壁灯明明还在散发出昏暗的光线,这真的很奇怪,小梁度借着这点光线看清床上是空的,环顾四周,又叫了声:“妈妈!” 他的小脸蛋上没有太多表情,甚至没有什么人气,像一尊精致的陶瓷人偶,摸起来只有冰凉的温度。 卫生间的门半开着,小梁度走过去,打开门,听见细微的水滴声,像从浴帘后方传来。他嗅到了一股甜腥的气味,慢慢走向前,拉开浴帘—— 母亲躺在浴缸里,割开动脉的双腕端正放在腹部,枕在浴缸边缘的头颅长发披散,脸色惨白,双眼安静地闭着,比他更像一尊人偶。浴缸里的水已被染成血红色,漫出缸边,一点一点往下淌,发出水滴声响。 小梁度注视着浴缸中的母亲,抿紧嘴角,似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