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开口,却是冲着?江长丘,“都是我朝百姓,江大人身?为父母官,怎能如此苛责?” 元妤仪将帷帽垂下的素纱拂开,半蹲在那对母女身?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 “你刚才怎么突然叫住我呀?” 小女孩的目光却越过她,时不时瞥着?站在她身?后、凶神?恶煞的节度使?大人,没有说?话。 忽然那位赶他们出来,又让他们连夜赶回兖州的大人再也看不见?了,和大姐姐一块的哥哥挡住了他,眸光淡淡。 谢洵触到小女孩孺慕的视线,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道:“江大人双膝颤抖,想必是昨晚绊倒后还没来得及找大夫,碰巧在下略通岐黄之术,不如由我看看。” 江长丘虽说?手里?捏着?这些人的命脉,又以他们的祖坟威胁,但难保这群下贱的贫民不会说?漏嘴。 他脸上有些纠结,想在原地守着?。 面前的年轻驸马个子颇高,看着?清瘦,但往面前一站,才让人恍觉他的压迫感其实?很强。 冰冷的审视从头浇到底。 谢洵只淡声道:“江大人,请。” 江长丘叹了一声,拂袖迈过门槛,拱手无奈道:“既如此,便?有劳驸马了。” 见?到两人离开,母亲才缓缓放下搂着?女儿的手,跪地便?要磕头行礼,“妾身?拜见?公主。” 小女孩也学着?她母亲的模样便?要拜。 元妤仪连忙伸手将二人扶住,温声道:“大嫂不必如此客气,小姑娘,你刚才叫住我是有什么话想跟姐姐说?吗?” 小女孩嘴唇有些干裂,从母亲怀中挣出来,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她。 “姐姐,这里?的大官们都怕你,你是不是很厉害?” 元妤仪失笑,轻嗯一声,“算厉害吧。” 小女孩思?忖一刻,将手指在浑身?上下最干净的袖口处擦了擦,才去勾少女的食指。 “姐姐,那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有水喝吗?诺诺不想去挖野草啃树皮了,诺诺好?想回家……” 小女孩的目光炙热,仿佛在看传说?中的天神?。 而她的母亲听到一半,干涸的眼眶中涌出几滴泪珠砸在地上,极力压抑着?自己痛苦的哭腔。 元妤仪的心?头仿佛被根刺扎了一下,她嗓音微涩,反手勾住那根小小的手指。 “很快,很快,我们诺诺就能回家了。” 她离开时忍不住回望小姑娘一眼,郑重道:“等姐姐惩罚完坏人,就让诺诺和所有吃不上饭的伯伯婶娘都高高兴兴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点?头,沙哑的童声里?带着?期待,“诺诺和阿娘,所有叔叔伯伯都等着?姐姐。” 元妤仪站起身?,悄悄拂去眼角垂落的泪珠,再没回头。 外面的江长丘也不轻松,龇牙咧嘴地低声呼痛,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那位谢驸马不知?用的什么法?子,最初医治时,他的膝盖确实?轻松许多,可?刚站起来走了几步,正要道谢,膝盖一痛,又跌在了地上。 城隍庙的地可?不比府上正厅的木板。 这里?都是坎坷不平,混着?乱石堆的脏土。 江长丘这一摔,是实?打实?钻心?的痛。 偏偏谢洵还恍然未觉,关心?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