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愿意去的人,却都被江相?反驳回来,他们都在自己的官位上经营许久,最熟悉手上的公务,此番主动请缨,朝中也没有空余的人可以补缺。 赈灾刻不容缓,哪里能这般拖延? 江相?最后提出前去赈灾的人,正是?自己刚才要撞柱的大女?婿刘宜,理由听起来同?样让人无法拒绝。 一是?刘宜甘愿为了兖州受苦的百姓舍命提议,说明他心中有百姓; 二是?刘宜自从当年被靖阳公主处罚之?后,在礼部一退再退,最后领了礼部令史一职,掌文书的官职一向清闲,他自然是?不二人选。 可这样道貌岸然的理由背后,真正的目的同?样昭然若揭。 官员之?间沆瀣一气,开了减税的先风,届时赈灾的款项和钱粮究竟能不能落在实处,谁能保证呢? 季浓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又道:“暂代驸马职务的,正是?给你们证婚的方大人,他前不久才调任工部,对礼部的公务也熟悉,能帮衬一二。” “总之?,你家郎君他言之?凿凿,江相?未曾寻到错处,只好松口应下来。” 元妤仪眉间的愁绪却更浓,浑身?彷佛脱了力,只觉得心中彷佛空了一块。 纵使季浓只说了个大概,她也能猜到当时的情形,谢洵既然一开始没有打断江丞相?,想来是?不打算搅和进这摊浑水,抑或是?想等着旁人来破此局。 却没想到,最后无一人可用。 最初的沉默,恐怕是?还记着她上次说过的话吧,她怀疑他的忠心,因此他开始藏拙,尽量避免短时间内升迁过快的情况。 可是?现在终究还是?打破了这样的想法,倘若他再瞻前顾后,江相?真的派了刘宜前去,事情的发展将不再由景和帝控制。 季浓瞥见她脸色苍白,心中也不免担忧,遂道:“早知你这样记挂他,我无论如何也要听表哥的,将这事瞒下来。” 元妤仪摇了摇头,“你又能瞒几时?” 少?女?的话音一顿,勉强扯了扯嘴角,“况且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下值回来,谢洵也会告诉我的。” 季浓一噎。 元妤仪知道,谢洵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她。 两?人才撕破那层如幻影般的纱,倘若他真的在乎她这个公主的想法,就?一定会说出来。 若是?他也选择了隐瞒,元妤仪又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第一反应一定是?谢洵想要迅速获得功绩傍身?,才会不顾危险前去赈灾。 “不对。” “此次赈灾若真如兖州邸报上所说的那般严重,想来陛下也要撰写罪己诏,江相?铁了心要插手,他提出另一个跟随的人是?谁,刘宜么?” 季浓微愣,知道一点都瞒不住,敛眸道:“是?河西禹州的肃王。” 元妤仪猛地?起身?,眼里是?遮掩不住的错愕。 肃王是?皇族旁支的子嗣,也是?父皇亲封的郡王,早年在跟北疆打仗时中了对方的奸计,所率的五万精锐部队最后仅存不到百人,他自己也跛了一只脚。 虽说最后他也斩杀了敌军首领,可这样惨重的损失已然酿成,然而?父皇终究不忍,留了这个堂弟一命,肃王也离开京城,自请前往河西禹州。 三?年前景和帝登基时,肃王还表示臣服顺从,怎么这才三?年过去,也按捺不住滋生的野心? 元妤仪咬牙斥道:“忘恩负义。” 此去兖州,若成自然是?举世之?功,千古流芳,肃王若是?前往,无论做了多少?,落在天下百姓眼里便是?心怀万民?。 时间久了,这样的舆论稍稍酝酿,便会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 少?帝和一个正当壮年的藩王,这两?者本身?就?是?矛盾。 季浓明白她心中的怒气,忙轻拍了拍她微颤的脊背,劝道:“阿妤你莫慌,三?哥哥也在宫中,定会斡旋此事,再不济他也可以跟着驸马去兖州。” 元妤仪强撑着镇定,只是?无奈地?凝望着季浓的眼睛,“祁三?终究只是?公府世子,又常年待在通辽二州,虽有战功却无声势,难与肃王相?论。”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