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一趟也好,不过这辛左判为人,我有几句话要叫你知道。” “大哥你说。” “辛雅在司天监左判这个位子上待了十年,不是没有手段,纪怀山你见识过了,能做到司天监列位高官的,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我二婶是辛家女子,两府姻亲,来往却并不亲密,你可知缘故?” 薛睿自问自答:“那是九皇子离京在外,他自作聪明,去接近七皇子,祖父不喜他两面三刀,才少来往。这是私下告诉你,前个月他帮着宁王那一头给敬王使了绊子,圣上正生气呢。” 余舒听得挑眉,她看辛六是个好笋,怎么听起来她爷爷是根歹竹呢。 “我和你说,就是要你留个心眼,明日见到,莫被他面善唬住了。”薛睿拍拍余舒肩膀,进内室更衣去了。 余舒将他的提醒记下了,本来有些不以为然,她又不是真的小姑娘,还辨不出真假好坏吗。 但等到她第二天见着辛雅的面,才知道薛睿这时的提醒,很有必要。 六月初九,余舒回到太史书苑上课,早上书苑里人不少,她也没有刻意去走小道,一路上接受了不少注目礼,平安无事地来到方子敬讲课的胥水堂,身后也不免跟了一些“尾巴”。 不过也奇怪,这一路上,竟没个敢上前搭讪的。 司徒晴岚早给她留好了座位,等她坐下,看了看留在门外面徘徊的人影,对她道: “我当你今天也不来了呢。” 余舒一边摆放笔墨书本,一边同她说笑:“我怕方院士一怒之下,将我除名了。” 太史书苑一切事务由十八位院士做主,对那些不服管教,性情顽劣的学生,院士们随时都可以将人从花名册上除去,从此不再教导,这是仅次于退学的处罚。 “外公才不会,”司徒晴岚朝她眨眨眼,小声道:“你现在稀罕着呢。” 两人低声交谈,同堂的十几个人,有心思搭话的,却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皆因余舒平日少与这些人来往,大家都觉得她不好亲近。 不一会儿,方子敬到了,看见门外杵着一群人,都不是自己的学生,他吹胡子瞪眼地撵走了,进门时候没有多看余舒一眼。 等到一堂课毕,这穿衣邋遢的老头又夹着书本匆匆走了,从头到尾没有对余舒表现出多余的关注,这就让余舒纳闷了。 照理说,精通各门奇术的方子敬,应该是对她最感兴趣的一个人。 下课后,余舒在太史书苑前门找到早早等候的辛六,同她一起去了辛家。 不是第一回到辛府,辛六的及笄礼,余舒前来观礼,那回去的是偏院,今天来了,辛六直接将她带往正房。 余舒在辛家正房大院的茶厅内,见到了辛世家现任的老爷子,从四品左判官,辛雅。 在来之前,她有想象过辛雅是个什么表里不一的模样,但见到本人,还是不免错愣—— 这就是辛六的爷爷?确定不是城南卖扇子那辛老五换了一身衣裳漂白了几缕头发假扮的? 像,这爷俩长得也太像了。rs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