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舟向梅长君行了一礼,往另一侧离开。 “嬷嬷,我?们也回吧。”梅长君拈了拈手中的梅枝,对嬷嬷笑道。 待回到皇帐中,梅长君便差宫女寻个玉瓶过?来。 “殿下?可是要汝窑?近来新呈进宫的一批,俱是雨过?天青云破之色。” “不,要白玉的,不要有?杂色。” 不出片刻,玉瓶送至。 梅长君将梅枝插入其中,细致地摆在了最近的桌案上。 坐在一旁的嬷嬷看了看梅长君的笑颜,又看了看那如裴夕舟白袍与玉冠一般颜色的玉瓶,眉心微拧。 殿下?怎么碰巧遇到裴家的人了? “殿下?……” 嬷嬷从软椅上起身,走?到梅长君近旁,欲言又止。 她心下?想着:过?几日便是老国师的忌日,裴夕舟应当会先行离开。国师远离朝局,甚少入宫,殿下?日后应当也不会再遇上。我?若特意提起,说不定反而会加深殿下?对他的印象。 “嬷嬷要说什么?” 梅长君一手撑着脸,乖巧地看向她。 嬷嬷神色一顿,转了话题道:“……冬猎虽是盛事,但历来惊险。殿下?应当听闻过?去?年冬猎发生的桩桩件件。今年朝局方稳,但仍不能掉以轻心。” 慈和的话语夹杂着担忧。 “嬷嬷放心,本宫知道了。” “殿下?若要去?偏远处赏玩,还是带上禁卫为好……” 梅长君亲身参与过?去?年冬猎,更是提前?知道了皇弟今次的布置,因?此并未在意,但仍是耐心地一句句应着。 日已西沉,嬷嬷方絮絮叨叨地嘱咐完毕。 可她并未料到,今日所思?所言,不日便尽数应验。 …… 两日后,猎场荒山。 远处战火纷乱,山中风雪连天。 “殿下?再坚持一会儿,前?面便是山洞了。” 裴夕舟背着梅长君,索性连伞也扔了,山泥已沾染了他的衣角。 脚踝疼痛袭来,梅长君浑浑噩噩间问道:“皇弟那边可还好?” “殿下?放心,残党反叛本是意料之中……如今虽与预计有?些差别,但殿下?已抢回军防图,平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知道,皇弟早有?部署,即便禁军统领突然反叛,也有?一战之力,只是那多出来的南疆人……” 梅长君双眸映着烈火。 此前?战况一起,皇帐便是攻击最集中的区域。她在禁卫的护持下?沿密道离开,看着残党步步陷入重?围。 梅长君所在之地是提前?选好的,既隐蔽,又可遍览全局。她观叛军动向,惊觉战况有?变,立即吩咐禁卫前?去?通报。 等了片刻,无?人回禀。 梅长君原以为是外?围防守过?严,禁卫武功不及,难以突围。她支开众人,换上宫女的服饰攻出,恰好探到禁军统领已反,军防图正被送往叛军手中。 来不及多想,她将消息传给了皇弟,自己掩面追了过?去?,一番打斗后夺回了军防图。可将要撤离时,却受到了另一批人的围攻。 竟是消失已久的南疆人。 梅长君本也认不出他们的来历,但受伤后体内毒素被激发,便知敌方武器上抹得是特定的毒素。 南疆毒素对她的影响太大,梅长君逐渐体力不支,重?伤之下?遁入梅林。 恰好碰上了准备离开的裴夕舟。 他看见一身是血的梅长君,再望着林中越来越近的动静,未等她解释,便背着她折上了林外?的荒山躲避追兵。 “叛党一反,南疆便出,怕是密谋已久。如今军防图在殿下?手中,南疆人应当不会轻易放弃,待陛下?平了叛军,大局已定后或会撤离。” 裴夕舟已背着梅长君进了山洞。 “国师怎么知道此处?” 梅长君倚在石壁上,有?些好奇地问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