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也在合理范围内。 沈良庭抱着被子睡到他身边,小心不挤到他。 傅闻璟却伸手过去,到被子底下去抓他的手。 如水的夜色下,交握的手指上,戒指熠熠发光。 “我想过了,以后不论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即使是不好的危险的,你也有知道的权利。”傅闻璟侧头向他,轻声说,“我之前不想你担心,也是自私。” 沈良庭索性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人挨到他身边去,“没事,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行。” 傅闻璟垂眼看着身边的人。 沈良庭在他怀里疲倦地阖上眼,因为担心傅闻璟,沈良庭好几天没有睡过囫囵觉了,白天一双眼都是肿的,和他这个病人相比,沈良庭明明比他还憔悴。 傅闻璟伸手抚摸怀里人的脸庞,看他苍白失去血色的面颊,多年前那个孤独站在树下的小男孩又仿佛浮现在眼前。 后来小男孩慢慢长大,慢慢抽条,变成了推开自己办公室门走进来的年轻人,倔强不服输地仰着脸说要比一比利星的程序和自己的哪一个更好。站在大礼堂演讲,穿着不合身的西服,背脊却笔直,年轻的脸庞朝气蓬勃,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年会上喝醉了酒倒在自己怀里,糊涂勇敢地说喜欢,看着怀里人酡红的脸,自己的心突然就乱了,胸腔烧起一把火,一直烧到现在都未曾熄灭。工厂暴乱时,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推开,看着人在自己怀里倒下,失去的恐惧陡然灭顶,如潮水般盖过了一切理智。 即便如此,有了这么多征兆。拥有时,却仍然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是可以舍弃的,不知道珍惜。失去后,才知道人早在心里生了根,生生拔掉,心也就被扯出胸腔。 无数记忆涌入,渺小但深刻,如弹孔般打在心上。 这么些年,世态炎凉历遍,人走茶凉看透,他得到过很多,也失去过很多。跟他同时期的那些人,仍站在顶峰的少,跌落后尸骨无存的多,许多心酸只有自己才知道。他运气好,沈良庭是个倔强的傻瓜,认准了事情就不会变,所以才会一直等他,锲而不舍的找他。千帆过尽,时间还不算晚,沈良庭仍然在他身边。不管是沾过血的还是弄脏过的,人还是那个人,仍然崭新洁白,干净如新。 一切都已了无遗憾。 就像亚当给夏娃的墓志铭:她在哪里,哪里就是天堂。 傅闻璟低下头,双臂合拢,用力地紧紧搂住人,垂在身侧的双手十指交扣,投在墙上的影子是一个完满的圆。 咔哒,仿佛听到了一种齿轮耦合的声音,好像什么精巧的机关严丝合缝地扣上了,清脆明晰,是两块缺失的部分就此弥合得天衣无缝、浑然一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