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快来,爸不行了。”沈少虞的声音传过来。 沈良庭有些意外,犹豫片刻后说,“这跟我无关。他死了你再通知我。” 刚想挂断,沈少虞却说,“沈良庭,你不想知道遗嘱内容吗?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 沈良庭这才站起来。 从这家医院到另一家医院,还好都在市区内,离得不远。 沈良庭停好车,却没想到在医院的楼下碰上了傅闻璟。 步伐停顿。 医院的墙面攀附着葛藤和爬山虎,头顶垂下一串紫藤花。 傅闻璟就站在花下,眉目如旧,黑色大衣挺括利落,一尘不染。 沈良庭想起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在玻璃花房内,傅闻璟也不过14岁,是个漂亮的小少年,衣着整洁笔挺,他低头垂眼嗅一朵百合花,容颜秾丽,模样和花一样好看。 原来人心也像一朵百合,重重叠叠,它有多少瓣,心就有多少分岔,你一瓣一瓣地将它掰开,原来里面还藏着一个芯,人心难测,说的就是此刻。 沈良庭一时挪不开步,他静静站着,风在两人间悄悄而过,拂过紫藤花的香味。 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高山拦阻,那山看不见摸不着,也没人可以翻越过去。 傅闻璟先向他靠近一步。 沈良庭感觉喉头一梗,胆怯地退缩了,他匆匆一扭头,一句话没说,就急忙转身向医院楼中走过去。 他按了电梯,可电梯迟迟不来,他攥紧手,仿佛能听到后头逼近的沉稳的脚步声,心脏也跟着一起抬起和落下。在脚步声停下前,他无法忍受,离开等候的电梯,到旁边拐角推开了安全出口的门,爬楼梯上了楼。 几乎是在他上楼的一刹那,抢救室的灯光熄灭,走廊等候的人群整齐划一地兀然爆发哀嚎。 门打开,医生走出来,解下口罩,疲惫遗憾地向上前的张兰摇头,紧随其后的是被推出抢救室的病床,上面的人被白布盖住了脸。 “文鸿,不会的,你怎么会这样丢下我?”张兰哭泣着晕厥过去,被沈少虞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而沈良庭冷漠地看着他们,紧接着却被人群推挤到了病床前。沈文鸿大限终至,等候的亲戚友人比沈良庭认识的多。 沈良庭懵然地被挤到最前面,腹部咯着病床上冰凉的不锈钢架。沈文鸿就躺在他视线下,隔着一层薄薄的白布,他甚至能闻到血液的腥味和死人身上独有的气息。 内心没有酝酿出什么生离死别悲伤的情绪,沈良庭却骇然地发现有一只手越过他要去掀起遮盖死人脸的那块白布,记忆里男人生前冷酷的面孔瞬间变得清晰异常。他这时才感觉到害怕。 这张脸死了会是什么样子?想到曾见过的病床上骷髅般的凹陷五官,沈良庭胃里翻涌,几乎要呕吐出来。身后身侧的人强硬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