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成沓的纹身贴纸,仔细对齐后,从包里拿出唯一的扁平的亚克力盒,打包好后,双手递过。 盛悦全程看着他的动作默不作声,连句谢谢也没有,空气仿佛凝住,呼吸和视线都变得粘稠。 周遭安静下来,先前离开的那群女孩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算不上互动的互动。 新一波顾客驻足在白椰面前。 盛悦没挡着,往旁边挪了挪位,接过牛皮纸袋,手指着他未完稿的图,问得直接,“我能买下你今天所有的图吗?” 买下,所有的版权都属于我。 也包括你今天剩下的所有时间。 白椰收回手,状似没听懂她的意思,沉默不语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 旁边的女孩眼神在他俩之间流动,低语些什么,盛悦没留意。她没听到对方的回答,点点头起身,心中了然答案,顿觉有些唐突,留下一句抱歉,便离开。 她折回古玩摊位,发现老板始终诡异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随手点过文玩核桃、建盏、竹节玫瑰手串,她没认真瞧,哪个顺眼要哪个。 最终付款的时候,被光头老板一顿好宰,眼波流动中,盛悦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老板。 她不是不懂这些玩意的含金量,一堆破铜烂铁也敢跟她这么叫价,如果陈嘉理在场定是要把人摊子掀翻。 从小跟着老盛四处跑,多少有些耳濡目染,她没计较,无语地扯了扯嘴角,知道会送货上门后欣然付款。 “支付宝到账十万元。” 提醒音响亮清脆,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白椰在她离开后,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刚刚她蹲着的那块地,直到听到声响,才缓缓朝她这看来。然后,清楚地听到女孩对老李说,“老板,生意兴隆啊。” 她拉长的尾音缱绻,就像一道钩子。面上的表情却那样不屑,似乎压根没把那十万块钱放在心上,只是眼神中流露出的点点无语暴露着她的心里话。 反正不是在长辈面前,盛悦压根没有装的必要,无语就堂堂正正的无语,一点点无语就光明正大的一点点无语。 “姑娘爽快,加个联系方式?下次有好货,第一时间通知你啊。” 光头老板眼睛小,笑起来时眯成一条缝,让她莫名其妙想到李荣浩,但是李荣浩要更瘦些。 盛悦拧眉,不是,这人真当她是冤大头啊? 她心里冷笑着,想着溯江的人还真有点意思,然后默默扣掉两分印象分。慈善她做不了,以小见大又太过片面,显得她地域歧视。 蓦然,她大大方方地亮出二维码,微扬下巴,说,“扫吧。”反正他扫归扫,加不加是她的事。 老李殷勤地探出上身,双手捏住手机。 叮—— 验证信息跳出。 盛悦转身打算离开,又被人叫住,“诶,等等等等。” 光头老板从摊位后走出来,手心躺着一条蝴蝶玉坠,递给她,“看您有缘。” 盛悦突然有点摸不清眼前人的意思,犹豫过后还是接过。 “李叔!” 她朝声源处瞅去,白椰早就停下来手上的动作,紧握着电容笔的右手泛起青筋,脉络清晰,让她想起民宿门口那棵粗壮的香樟树旁根错节的枝干。 耳边的熙熙攘攘都幻化成电影里的一幕。 小声议论她是被宰的小年轻,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声张正义。有艳羡她漂亮的,有用眼神上下扫视她的……她全然不在意。 只留下那句喊人的话,在她的耳蜗边不断回响。 dv早在她第二次光临白椰的摊位时,就被合上。 盛悦百无聊赖地绕着白云古镇逛了一圈,吸引人眼球的东西很多,但她却没有了任何购物欲。 不是因为自愿被“宰”的十万块,而是因为白椰那句急匆匆的喊话,像是在制止,又像是……盛悦捉摸不透,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彼时她还不知道少年名叫白椰。 再回到最初那条街时,白椰已经收拾好自己负责的那块地,纹身贴纸被摆得愈加整齐,摊位往光头老板那挪动不少。 折迭椅被收起来,少年背着洗旧的黑色双肩包站在树荫底下,没再继续画图,垂首盯着脚面。 “这十万你就收着,”光头老板把钱汇到白椰账户里,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