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霁逃往操场的路上…… 稍等片刻,此处插播一则新闻:今天早上一起床,她的额心有一小块皮肤又痛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不用“好像”,大概是运动加快人的内循环,刚走到楼下,她就摸到了一颗新鲜的痘痘。 所以在银霁逃往操场的路上,余弦提着一大袋东西,欢天喜地地飞奔过来截住她时,看到那颗痘的位置,微微一愣:“观音菩萨你好。” 他没戴眼镜,穿的是背带裤和西装外套。难道是他们礼仪队的统一制式?不会吧,如果是的话,领带呢? 比起愧疚机制还能正常运转的亏心人,他倒胆敢盯着观音看:“我那边有祛痘凝胶,一会你去班上找我拿呀。” “你们男礼仪小姐真是人均精致boy。”银霁也不看他,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等等,先别往阶梯教室走。” 余弦带着银霁绕个大圈子,到了食堂后面的洗手池边,挥舞着两条呆板的手臂,笨手笨脚地把那袋东西塞到头顶的隔板上,再拿一块抹布掩住。 “今天不是平安夜吗,我给全班买了苹果,要是拎到乐团去,怕是提前就要被瓜分掉。”他遗憾地解释道,“乐团人太多,这么点怎么够分?等我阔了,明年再安排他们的苹果吧……” 银霁抬头看看那块欲盖弥彰的抹布,联想起把食物藏在受灾家庭柜角的老鼠:“你放在这不怕别人拿走吗?” “不会不会,这里连着食堂的厨房,放在这上面可以伪装成工作人员的东西,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有素质,怎么会随便动工作人员的私人物品?” “是吗?” “是真的!”余弦伸手指向洗手池左侧的小门,“这里连通的就是炒饭窗口。” 银霁表示,她是在质疑“都有素质”这句。 余弦明白了,皱起鼻子:“大体上是有素质的,就是有些个例拉低平均值,养鱼和钻空子挖墙脚都是没素质的行为!” 银霁的面部肌肉勉强做出一个笑的趋势。 “走吧走吧,下课了再来拿。” 不必赘述跟着余弦一起走进阶梯教室有多引人侧目,看到满墙崭新的音乐家挂画,以及第一排空出来的座位,银霁明白过来,接下来岂止有表演环节,整堂课都是表演性质的。 橱窗式公开课很可能又是谁拍脑袋决定的,临时被抓来的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熟,干巴巴地尬聊几句,看到领导从大门鱼贯而入,才精神一振、嗓音一软,突兀地进入了正题。 “今天我们介绍浪漫主义时期的钢琴音乐,由匈牙利‘钢琴之王’——李斯特作曲的《爱之梦》。这首曲子表达了这位天才钢琴家怎样的情绪、又是如何与浪漫主义文学产生联系的呢?老师先在这里卖一个关子,一切答案都在初次聆听之后揭晓!” 毕竟是乐团活动场,阶梯教室的音响设备还是够用的,可是说完开场白,老师的视线投向了银霁所在的最后一排,装模作样地扫视一圈,最后温柔地落到了余弦身上—— 看来这就是说好的表演环节了。去吧余弦,Show?Time! 这个想法甫一成形,银霁却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果然,余弦的动机在事发前一秒才浮出水面:他自愿从主人公退位成一个托儿,抬着银霁的胳膊肘帮她举起了手:“有请这位表演嘉宾!” 团员们——或者说余弦信徒们——纷纷转身,飞来了饱含愤怒的眼刀。愤怒是好事啊!当今青少年最缺乏的就是愤怒,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左丘失明、孙子膑脚,司马迁他自己也遭了宫刑……后面忘记了。 除了这些就差用嘴说的“她凭什么?”,第一排的领导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银霁今天的功课就是把脸皮砌成城墙,这里没有她在意的人,反正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