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到救护车的内部构造——担架床、除颤仪、呼吸机、心电图机、胸腔按压机、内科包、外科包……塞得满满当当。 宋河英坐在担架床另一侧的座位上,担忧地看着我。 我躺在担架床上,安慰沉默的宋河英,说:“刚才医生检查了,说我很好,叔叔您不用担心。” 医生说这三天里绑匪除了给我们吊葡萄糖就是让我们吸入迷药,使得我们营养不良,头晕乏力——我知道一个6岁小孩儿三天就靠葡萄糖维持生命,肯定很虚,没有再用肉身属性点搞事——接下来就得入院检查,先喝温开水、吃米粥,再循序渐进吃其他食物,总之就是一个字:养。 “我很好奇。”他说。 “好奇什么?”我问。 “你见了死人,却一点都不怕。” 我很镇定:“因为我吓傻了,等看到你的时候,除了觉得叔叔您长得真好看之外,什么都没有想。” 宋河英:“……你也好看。” “这话我可太喜欢听了。谢谢叔叔的夸奖。” 他又问:“我还想知道,站在窗户旁边的那个叔叔,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把刘在锡的话转诉给他听,又一次看到了沉痛的表情。 作为一个好人,可不能谁都共情啊,那是内耗。我加满信任点数,对他说:“那个叔叔杀了人了,然后拉开窗帘自寻死路,您还为他感到惋惜?” 毫无防备的宋河英抖出消息:“他才21岁,服兵役期间时常被欺负,又父母双亡,盗用身份的那两个是专挑走夜路的人下手抢劫的社会闲散人员,而经营民宿的老板娘一直在拉皮条,吸年轻姑娘们的血。” “但罪不至死。” “是的。”他点头认同,“这是一场悲剧。” “别伤心,叔叔,他已经死了。他都不会再痛苦,您替他痛苦什么。” 宋河英看着我,说:“我能感觉到你想安慰我,但是你安慰人的方式……” 我朝他眨眼睛:“特别直接,特别讲效率。您看您这不就顾不上伤心了吗?” “是的,我不伤心了,我现在开始对你感兴趣了。”他问,“你长大了想当警察吗?” “不想。我要享受。” 他轻轻给了我一个脑瓜崩,惩罚我思想腐败。 …… 这天晚上我被送进了已经很熟悉的、卓氏旗下位于江南区的那家综合医院,只是这次不是精神科,而是内科。 以及,我三天没洗漱,身上有味儿,做完全身检查,办完住院,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洗完之后,李玉新请的两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