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试的内容是他们高一暑假学的,好在时间间隔还不算长,大部分人稍微背一背就能捡起来,二班教室不是考场,不用重新排座位,他们班里人少,单人单桌后头还能空出一大块空地,老赵在那块空上摆了几套桌椅,他有时候来听任课老师讲课,有时候坐在教室后看自习,但渐渐那几张桌椅就被他们班学生公用了——他们起得早睡得晚,有时候早读背书的时候一低头就犯困,一开始有几个人突发奇想,去教室后开窗户站着背。 这方法有奇效,久而久之他们班早读教室后能站一群人,堪称一大景观。 但有时候,人困极了是站着也会犯困的。 这节早自习上政治,喻良左手捏着错题本,右手举着试卷,靠在窗边,她昨天晚上整理错题学得有点晚,一点才睡,刚起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一拿书坚持不住了,早读历史孙愤青让他们看错题,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反正被下课铃惊醒的时候,发现错题本倒是翻了好几页,每一页上都有她无意识间手里水笔胡乱画的线,实在不堪入目。 出声背书没有闷头看错题那么让人发困,但喻良靠着暖气片——十月下旬青城已经开始试供暖了,这两天在调试,暖气是热的——靠着暖气吹着凉风,温度竟然还挺宜人,于是嘈杂的背书声都自带了催眠的效果,喻良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越来越感觉自己恐怕不能跟自然规律做抗争……她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手一松。 然后差点掉到地上的书被接住了。 喻良被人一戳,猛地清醒过来,她先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书拿正,惊恐地站直,然后看见叶扉安坐在座位上,转身把课本递给她。 讲台上政治老师被一圈人围着问题,显然没注意到她,喻良开小差被发现,心虚地四下看了一圈,接过课本,小声说:“谢谢。” 叶扉安:“你昨晚几点睡的?” “昨晚……”喻良搓着手指,撒了个谎,“一……十一点。” 她俩这几天都是一起回宿舍、一起来教室,是叶扉安适应喻良的时间表。往常叶扉安都是六点卡点到教室,现在跟她一起早晨五点起,用功程度堪比转性,连赵洪明都内敛地夸她“学习意识增强了不少”……但喻良百思不得其解,都是又熬夜又早起,怎么叶扉安就不犯困呢? 叶扉安听了这个“一十一点”,半信半疑:“十一点?我不信。” 喻良:“……行吧,一点。” “你,”叶扉安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由衷地感叹,“你厉害。” 喻良假装没听出这话的真正含义,她点点头,又谦虚道:“谢谢谢谢,也就一般厉害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