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对未来绝望了,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如果变成了一个废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一旦在她的心里产生,便再也挥之不去。 这样躺在床上,日复一日吃药、打针、复健、失败,再重复。 如果余生的质量是这样的,那她宁可现在去死。 但死有那么容易吗?她四下看去,没有利器,没有绳索,窗户只能开一道很小的缝隙,一切家居都有着光滑的圆角。 她连死都没有办法。 “找什么呢?”就在谈桐刚要坐起来时,段柏章没敲门就走了进来。 “出去!”谈桐像是应激的动物一样,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偏偏是在如此狼狈又恶念丛生的时候被段柏章撞见,她有种被冒犯的怒气。 “你出去!滚出去!”她歇斯底里朝着段柏章大喊。 理智告诉她不该向段柏章发脾气,是他一直忙里忙外,一直陪伴着她,她不能做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但她已经崩溃,理智控制不了感情,以至于她成为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人 ——退行现象和依恋伤害并存,对着亲近的人发脾气,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而段柏章好似没有听到,他捡起掉落在地的止痛泵,疑惑地说了一句:“掉了?待会麻烦护士重新连一下。” 他将止痛泵放在床头柜上,问谈桐:“找什么呢?进来时候看见你在找东西?” 像是一个拳头重重打在棉花上,她所有的戾气都被段柏章吸收掉了。 她嗫嚅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段柏章轻叹了一口气,走到谈桐旁边,突兀地抱住了她,让她泪痕斑驳的脸靠进自己的胸膛。 “我明白,我死过一次,我都明白。”他轻声说道。 “你不明白……”谈桐不知道为什么,靠在段柏章坚实又温暖的胸前,她的愤怒、绝望、愧疚、委屈全都转变成了眼泪。 她放声大哭,像孩子那样嚎啕着。 泪水好像没有尽头,浸透了段柏章的衣物,濡湿了他的胸膛。 他依然抱得很紧。 “段柏章……段柏章……段柏章!”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却不知喊他要做些什么。 她想诉说痛苦,想说说心里话,也想讲讲这么多年的事情,但这些说出来都需要太久的时间,而她没有那么多力气。 段柏章什么都没有说,她叫他他就应,她哭他就用力紧抱,她不说他就等待,她开口他就倾听。 他像是为她写好的程序,永远和她同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