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极了,他表面上作出副登徒子的样儿,今日这一场叙,倒更像是经年不得志有些失心疯似的。 兰溪沉默地陪着她,二人在侍从的护卫下穿行过数条比从前寥落许多的街巷,赵姝走走停停,走得很慢。她看着这些逛遍了的街巷,不由得想到了戚英,算时候,英英的肚子也快有五个月了。 一直到月上柳梢,一行人才回了新河君府上。 赵穆兕也刚从宫中回来,正在用晚膳。见赵姝过来,老爷子顿了下,当着众仆人的面朝她招手,亲昵道:“圆圆身子没大好,怎逛的这么晚。” 他须发皆白,威严含笑的一张脸上,目光苍老疲累,让赵姝想到了外祖,未有犹豫,她快步朝食案行去,自在对答:“这么多年未归,是女儿看邯郸街景稀奇,让阿爹挂心了。” 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她因逃学被罚抄,赵圆圆要叫她一同去玩,便是跟在赵穆兕后头,一声又一声地‘阿爹’耍赖。 这一声唤,让赵穆兕立刻哽了嗓子。落座后,二人颇有默契地摒退仆从,还不待他问,赵姝端直了身子,沉声正色道: “阿爹,女儿同怀安王殿下渊源甚深,情投意合,此生非他不嫁。殿下也许诺,今生今世唯有我一人,亦会将您奉若身生父母。” 说着山盟海誓,目中却冰冷决绝没半点情谊,她从袖袋中取出青竹药筒,小心地将暂缓寒毒的药倒出后,将底下那枚月牙坠子递了过去。 先王后救过赵穆兕长子的命,这枚月牙玉坠本是他妻常佩的耳坠子,当年便分作两只,送了一只入宫做信物。 见此玉坠,便是要阖族效力之时。 “先生,他们可有联络过您,不知要您做到什么程度?我……不想看您被牵连进来。”赵姝压低了声音,一番话说得纠结懊恼。 赵穆兕将玉坠收进掌心,用比她更低的声音,言简意赅道:“老夫只调兵震慑,不论朝局如何,无人敢动我。只是……”他苍老眼中有精光聚起,转头探究地直视赵姝:“老夫族中本就是旧晋遗支,若要扶持晋阳君,本就容易的很……王姬,决断好了?” 她语调坚定,却避开了他的注视,垂头郑重:“自然是。” . 说来也巧,北地兴起了不小的反对宗周与秦人的声音,甚至酿成了兵变,秦王孙领着城外的二万人亲去镇压,一连二十余日才算平息。 这二十余日,宫中朝野军营都无事发生,表面看来,倒是一派祥和,择定了九月初五日‘太子殊’御极登位。 因是有了抉择,这段时日,怀安王再来府上请,赵穆兕有所误会反过来替她安排好催着多去相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