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问他:“小晦哥哥,你上回不是说要送我去西域的吗?我想现下就走,一刻也不想再呆了,到了西域,你我就兄妹相称,你放心,我不会再来缠你了……” 最末一句,被泣音阻断,而青年一下瞥开眼,原本的旖旎邪思顷刻散尽,方才探到她衣带边的手,甚至在不可遏制地发颤。 “还有英英……” 听的赵姝还执着着要带戚英一并走,赵如晦当即就从先前的妄念里一下走出来。 片刻的功夫,他就恢复如常,也不去细问,只是一面思量犹疑,一面同她说了三日后的安排。 安抚完人,走出小楼时,他便留意到了暗处的眼线,心中惊叹那人对她的重视。 他筹码甚多,心中笃定那人如今不会动自己。 数步之间,倒是将对方心思盘算清楚。看来,他费神安排好的胡商驼队是用不上了,既然秦王孙这样看重小乐,那她的用处,或许该放到立夏时的邯郸城。 果然,等他才走到母亲安置藏身的宅院前头,帕丽斯来开门时,便听的身后战马嘶鸣声。 赵如晦解下客商的布巾,转过头朝马上凝眸睇他之人热络地颔首,帕丽斯忙在一旁替他二人引荐道:“长生,今日倒巧,你快来见见,他就是你娘亲入秦前就诞下的长子,是你的异父兄弟呢!” 北胡盛行收继婚,女子并不以婚前育子为耻,而帕丽斯陪着胡姬获罪流落中原时,已经是四十余年岁,是以,说起于中土人觉着尴尬的异父兄弟,她是浑若不觉的。 嬴无疾倒也不甚在意这个,他只是冷冷地瞧着眼前这个同自己身形确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若孤竹冉冉,又似清风朗月,是个颇有遗世独立之风的青年人,五官眉目倒瞧不出多少异族痕迹,不似生母。 他对青年有敌意,绝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异父兄弟,而是为了方才暗卫来报,此人支开守卫,孤身一人去见了她。 胡姬今日疯病未犯,迎出门来做梦一样见了两个儿子在一处说话,她便一头使人去买酒菜,一头满院子寻人,口中喊着:“阿妈,阿妈,我的无忧去哪里了。” 素未谋面的兄弟二人,并着肩一同跨进院子。 “母亲唤你阿生,那兄长往后亦这般唤你了。阿生,三年前是兄长使计,将母亲接走,我四岁上母亲就跟了秦公子,便算是兄长妒恨,你不会介意吧。” 青年说完这番话,见嬴无疾若有所思得怔住,他又蔼然佯叹,似没法子了一般,揭开了自己的身份:“阿生,我亦是公子殊义兄,赵王戬的养子,你误会了姝儿,将她这般关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