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药,再或是他方才再晚归一刻…… 即便是不痛医理,从方才赵姝的情况来看,他也知道,这人今日就会死在此地。 火光晃动间,他眉睫闪动,下意识地便将怀中人抱得紧了些。 温度依然是过低了,他松手想了想,而后起身褪干净自己身上的湿衣,拉过厚实外袍,就这么将人抱坐在自个儿膝上,贴着火堆一并拥在袍内。 赵姝的鞋袜亦没有干透,他触手摸到时,索性便将它们都褪了,衣衫不够长,便将那只缩在壁间的大野兔也扯过来,将它按在身侧,野兔的背毛颇长,倒恰好将她光.裸双足罩住。 雨声混着火堆噼啪声,外头天色黑透,估摸着都该有戌时了,洞中二人相拥着,嬴无疾将大半衣衫都裹到她身上,自个儿袒着半边肩,只靠着火堆的热气烘着。 就这么贴抱着一处,也不知是她的身子太过冰寒,亦是他腹中过于饥饿,绵软身躯在怀,竟是把先前绮念尽数熄灭,心念纷繁间,他亦抱着人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 第二日雨散云开,天色还未大亮之际,赵姝眉睫颤动着竟先醒了过来。 身上好冷,她下意识地朝背后的热源轻轻拱了拱,便换来一双有力的臂膀自然地搭在她腰侧。 被这重量一压,迷蒙间她睁开眼,借着洞外稀薄惨淡的天光,仰头撞进一张眉目俊逸的脸。 再朝下看时,赵姝心头一个咯噔,但见自个儿被他修长手脚尽数拢在怀里,而这人,竟除了条半截的纨绔,几乎算是未着寸缕了! 明白过来昨夜梦中的热源后,她面色瞬即红的能滴下血去。 待觉出周身虽冷,却不见了那股子僵冷寒毒后,赵姝也只是愣了片刻,便有些明白过来。 她周身衣衫完好,这人应也不是个会针法的。 而昨夜的境况她是太过清楚,那寒毒不用外力克制,是绝无可能自个儿便好了的。 却不知,这人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救了她一命的? 不论如何,他又救了她一回。 洞中昏昧,而身前男子还在熟睡,她略定了定神,也未曾立刻推开,反倒就这么窝着不动,一双眼思量着望了过去。 男人鸦睫浓长犹如羽扇,眉骨同鼻梁略比中原人高耸些,眼尾亦长而微扬着,明明是个擅长刀剑骑射的,此刻安睡之际,倒觉不出分毫的杀伐之气。 只是身量上混着北胡的血脉,未满弱冠的年岁,却比那些个武将还多两分迫人的气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