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直到一串沉闷脚步声起,程以骁从外卖员手里接过装了粥的打包袋,轻声道了声谢。 “这年头都不容易啊……”外卖员是个憨厚老实的大叔,“小伙子,麻烦给个好评,谢谢你啦!” 程以骁应声好,唤醒杜禾起来喝粥。 粥刚送过来还很烫,程以骁给她吹凉了,再送到她嘴边。 杜禾想到自己小时候发烧躺了一天的床,半夜沉春霞的手里,也有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吃着,杜禾突然就对程以骁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太坏了,总是让你操心。” 他见她这般委屈认错,低声笑了:“这就是男朋友的用处啊,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 他第一次说这么坦诚的一句肉麻话,第一次说我爱你,把杜禾说懵了。 “其实我懂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我愿意陪你,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你开心。” 勺里的粥凉了,程以骁重新舀了一勺喂她嘴边,“吃完才有力气赶跑病魔,我不想再看到你生病了。” 他话变多,源源不断。 “早知就该让你回房睡,是我的错。” 杜禾摇头,举起受伤的手指摇了摇,“切菜的时候就感觉到难受了,也不完全是你的责任,是我对自己太粗心。” 活得太邋遢,四肢不勤的娇气,需要人照顾。 “吃饱了就睡吧,这最后一瓶,吊完我叫你。” “好。”她在他肩窝里蹭蹭脑袋,换了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 可这一回,她没有再次睡着。 思绪突然飘忽不定,她追忆过去,回想起那天寒地冻,冷空气跟琉璃一样透明的十二月。 以及带着桃子味的,初吻的酸甜。 - 那一天的课间,宋霖破天荒地没有在她班级窗口准时出现。 杜禾有意无意地路过他的班级,听到后排男生在热烈地谈论,时不时蹦出“打架”“一对五”“宋霖”与他相关的字眼。 她担心得不行,魂不守舍地上完了一整天课。 杜禾没有宋霖的任何联系方式,她懊恼自己太矜持,明明喜欢他,却总要表现得刻意疏离。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路上的人影拉得很长。她懊丧地垂着个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一颗小石子。 直到她发现自己的影子与另一道影子重迭。 与此同时,书包被人一把扯住,她随这股力道往后倒退几步,疑惑转身,看见穿着单薄校服,脸上伤痕斑驳的宋霖。 他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笑得人畜无害。 杜禾张了张口,满心的着急担忧到嘴边化成一句厉声质问: “你今天是不是去打架了!” “有人想泡我的妞,我不肯,一言不合就开打咯。”他倒不在乎自己的那张帅脸,“别担心,最后还是我赢。” 杜禾突然就哭了,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第一次见她哭,少年慌了阵脚,安慰的话不知说哪句,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他连抱她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憋出一句:“好姑娘,别哭了。” 好姑娘转身就走,他疾步跟上,在那条昏昧的无人小巷,他将人扯进怀里,棒棒糖融化了,舌尖是桃子味的甜。 他吐掉白色塑料棒,捧住她冰凉潮湿的脸蛋,低头触碰她的嘴唇。 蜻蜓点水的一记,远远不够表达他汹涌澎湃的爱恋,听见她软糯糯的要求。 “宋霖,我不想再看到你打架。” 他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嘴角一弯,“好,我不会再打架了。” 杜禾敛下被泪水沾湿的黑色睫羽,手指揪紧他校服下摆,视线落在宋霖的唇上。 她渴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