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扭脸望去,只见胡同左前方窜出一道黑影,在青砖地面转了弯,往他们的位置冲过来。 “八顿。” 他远远地唤了一声。 那狗跑的更快了,虽然因为右后腿受过伤,姿势有些难看,但是比起健康的狗,速度一点不慢。 汪。 它差点把林跃扑倒在地,两脚扒住他的胸口,尾巴乱摇,舌头猛舔,那份亲热劲儿跟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 萧穗子心说以前在文工团的时候,林跃也没对它多好啊,平时就喂些剩饭剩菜,生病了也让它自己扛,有时候还会拿东西丢它,战争爆发后就带它上了战场,结果给敌人打了一枪,在屁股上钻了个洞,经历了这么多惨痛的事,它居然完全不记仇,把狗不嫌家贫的优点表现的淋漓尽致。 “别舔了,都是口水。” 林跃做嫌弃状,把狗头推到一边。 八顿颠了颠四条腿,围着四个人左转一圈儿,右转一圈儿,看得出来很兴奋。 萧穗子总觉得有些奇怪,算算时间的话,八顿也有十几岁了吧,绝对当得起“老狗”这个形容词,可是从当下的表现来看,除了右后腿因为受过伤走路姿势略微不自然外,跟十年前没有太大分别。 “林跃,林跃……” 这时刘峰拍拍他的肩膀,朝前方指了指。 萧穗子扭脸望去,只见刚才八顿跑出来的地方走出一个人来,六十岁上下,头发全白了,身上穿着件藏青色中山装,右手拄着一根拐杖,似乎腿脚不是很方便,想来是发现八顿的异常,跟出来查看情况。 他们看着老人,老人也看着他们。 刘峰介绍道:“他就是何小萍的父亲,朱彬,朱老先生。” 林跃站起来,说了一句让身后二人十分意外的话:“我知道。” 他没有详细解释,快步走到老人面前。 “叔叔,您还认得我吗?” “认得,认得……”朱彬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因为过于激动而语无伦次:“林跃,你是林跃……很多人都说你牺牲了,只有小萍不信,她说你一定会回来的,就像你把我带回她身边一样……果然,你没有让她失望。” 林跃拍着他的手背说道:“您别激动,慢慢说。” “对,对,不激动,不激动。”他嘴上说不激动,手却不受控制地抖着。 林跃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人是熬过了那段悲惨岁月,可是这精神上的创伤,无法快速恢复。 “叔叔,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们都是小萍的战友,萧穗子,郝淑雯。” 刘峰自然不用介绍。 朱彬微笑着跟她们点头打招呼。 萧穗子没有忍住,小声问刘峰:“他怎么会认识何小萍的父亲?” “不知道。” 这也是让刘峰不解的地方。 朱彬是1980年回来的,林跃是1979失踪的,这两个人怎么会产生交集呢? 林跃听到了两个人的问答,不过没有解释。 朱彬也听到了两个人的问答,也没有解释,因为有过那样的经历后,他现在变得很谨慎,很小心,把所有可能引起争论的观点和想法都藏在心里。 他为什么认识林跃?早在几年前他们就见过面了,按照林跃的说法,是奉上级的命令去大西北采风,以写出更加脍炙人口,能够激励士气的军歌,因为听小萍说起过他的事,就抽时间疏通了一下关系,得到和他会面的机会。 林跃除了给他带去一张女儿的军装照,更重要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