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只粗糙的手拉过他的手臂,把他拽到客厅。 宋年抄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抽去:“你是个变态吗?为什么喜欢男人啊?” 宋深感觉自己仿佛落在了黑暗里,在不断下坠。身体变得很沉,额头不断传来阵阵钝痛。黑白的颜色仿佛藤蔓般渐渐盖住了桌子,爬上了墙壁,直到包裹住整个房间。 “你真是愧对我们老宋家的列祖列宗,你怎么这么丢脸?”宋年一边打着一边痛心疾首道。 一旁的李春芳动也不敢动,她闭上眼睛,似是不忍看到眼前的一幕。 宋深知道,从小到大,宋年打自己,都是为了发泄。只要忍住,让他发泄完后,一切都会停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的一声,鸡毛掸子折成了两半。 周身的疼痛这时才后知后觉地传来,眼前的世界翻滚着黑色的绝望,宋深倒在了地上。 昏迷中,宋深发起了高烧,不分昼夜地昏睡,数不清的梦境如海浪般涌来,梦里全是许越——他们时而站在海镇的沙滩上,扬起双手拥抱如火焰般燃烧的夕阳;时而坐在公交上,一人一只耳机,听着最新发布的流行音乐,双手在空中轻轻地打着节奏;时而站在操场中央,伴着雄壮的国歌,庄严地升起国旗。那时的他们风华正茂,向阳而生…… 梦境逐渐扭曲,变成梁祁摸上脸颊的右手,再变成曹爽如小丑般的笑容,最后变成父亲打在身上的鸡毛掸子。 宋深忽地惊醒,看到趴在床边一脸憔悴的李春芳。 “醒了?”李春芳欣喜地看着宋深,“还难受吗?想不想吃面?妈妈给你热一下。” 宋深低下头,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一点一点将整个房间侵吞。 李春芳摸了摸宋深的头发,试图缓和父子俩的关系:“你爸他就是这个性子,打完之后又后悔,但拉不下面子道歉。” 宋深摇了摇头,想说话但喉咙却痛得发慌,只能又点点头。 “你爸已经向学校请假了,今天在家里休息。你再躺躺,我给你热面。”李春芳说着,便往房间外走去。 宋深跌靠向身后的枕头,卧床轻晃,咯吱作响。 他拿起手机,看到几条未读的短消息,发送人都是许越—— 宋深,阶段性测试我拿了a。国外的数学都好简单,你要是来了,一定能拿全校第一。 宋深,不知道高二的学习生活紧不紧张?我这边都快爽死了,每天轻松得不行。 宋深,我最近又交了几个朋友,他们对我还蛮友善的。 信息下是许越和几个外国人的合照,他笑得灿烂而阳光。 虽然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