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好,就写已经去世的长辈不就行了。” 江海潮想了想:“那我写我爷爷奶奶吧。” 反正爷爷她是没见过,再咒也诈不了尸。至于奶奶,呵呵,她不是说当他们一家是死人吗?那自己当她是病人已经很仁慈了,丁点儿都跟恶毒沾不上边。 陶老师点头:“行,你就照着这个方向改。”她又拿了本作业簿给她江海潮,“写打草稿,打好了再在稿纸上誊抄。” 江海潮点头应下。她拿起本子准备走时,眼睛瞥到了桌上的报纸,定格在新闻稿标题的“举报”两个字上。只一瞬的功夫,她就心跳如雷。 她关心的不是贪官被举报了,而是单纯的“举报”两个字。 对,学校不开除仇老师,她举报他去。 一个找小姐嫖的色狼,怎么能继续呆在学校里当老师?这不是让狼看羊圈嚒。 只是学校不管老师,应该找谁举报呢? 江海潮努力回想电影《凤凰琴》里的情节,张英子是去县里告的状。她是大人,她有钱,她舅舅还是乡教委的主任,她有这个胆量。自己不行,自己最多能做的就是写信。 但是信写好了寄给谁呢?江海潮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终于定下了目标——市教育局。 去年市教育局的人下来检查学校时,学校给了最高规格的接待。卢艳艳他们所在的校鼓乐队每天下午放学后排练到天黑。他们班的公开课也准备了好久。 最重要的是,除了教育局,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向谁举报。镇政府?开什么玩笑,那就是包庇仇老师的大本营。县里?她不知道县里哪个单位管学校啊,她甚至不清楚县里有没有教育局。 算了,就市教育局,省得寄出信没接收单位,白浪费了她的信封和邮票。 江海潮身上还放着之前交学费剩下的两块钱,到现在除了买笔买橡皮买尺子之外,他们都没舍得花一分。包括家公爷爷和家婆奶奶愁死了从哪儿找钱交提留款时,也没问他们要这两块钱。 今天,她得让钱花在刀刃上,发挥最大的用处。 江海潮打定了主意,自然小心翼翼筹谋此事。写举报信的事,她没告诉任何人,甚至连两个妹妹都瞒着。投信的时候,她也是背着人悄悄丢进了邮局外面那只绿色大邮筒,然后她若无其事地开始了等待。 中途她被陶老师喊过去三次修改演讲稿,她都没再爆脾气,表现得特别老实。 连陶老师都摸着她的脑袋,欣慰地笑:“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江海潮最会在师长面前装乖,满脸诚恳地强调:“老师,我一直很乖啊。”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笑了起来,五(2)的常老师还附和江海潮:“就是,学生都像她一样听话,命都能多活几年。” 陶老师笑着埋汰自家学生:“真给你啊,常老师,我保准过不了一个月,你就要说命都少活两年了。” 外面响起脚步声,教导主任敲了敲门,伸进头喊她:“陶老师,你过来下,跟我去下校长办公室。” 说话时,他眼睛扫过江海潮,似乎想开口顺便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他还是先带着陶老师走了。 江海潮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教导主任眼睛扫过来的那一瞬,她心脏跟被人捏了一样,一下子连气都喘不过来。等到呼吸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她才察觉到自己心跳得咚咚如鼓擂。 常老师起身去教室,看她还傻站在办公桌前,不由得奇怪:“怎么还站着啊,上课铃都响了,赶紧回班上去吧。” 江海潮慌忙“哦哦”应着跑回自己班上去。 这堂是自习课,不过按照惯例,要么是语文老师要么是数学老师,反正总有个人会过来占课。 瞧见江海潮回来,卢艳艳还问啊:“今天是陶老师还是方老师过来啊。” 江海潮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着,根本没心思回应她,只敷衍了句:“我哪知道,先写练习册吧。” 冯雪看教室外面没老师过来的意思,跑下座位找她:“你要不要上去维持纪律?” 老师不在,没人看着,班上会吵翻天的。 江海潮心不在焉:“你去吧,我还有题没写。” 冯雪老大不高兴:“你架子好大。” 不稀罕上讲台才轮到自己。 卢艳艳好笑地看她坐上讲台一本正经地盯着下面的人,伸手捅了捅同桌的胳膊:“哎,你看她,她想端着架子不上台,也没人在下面撵她啊。” 江海潮已经翻出了昨晚在海音那抄的数学题,随口敷衍:“她愿意坐就坐着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