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下我又决定取消这麼激烈的作法,因为突然想到,万一需要帮忙时,他却不能进来,恐怕我还来不及喊请进前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我进浴室拿了牛仔裤,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镜子开始化妆。夏天才是我的季节,这是比尔告诉我的,我把梳子甩到浴室另一头,它弹进浴缸发出痛快的声响。 “你这个混蛋!”我用尽力气怒吼,听到自己大骂,我登时平静下来,效果比其他方式都好。 我走出浴室时,看到艾瑞克已经穿好衣服。上身是芳塔夏酒吧的饮料供应商送的运动衫(上面写著专为你酿造的鲜血),底下则是牛仔裤,他还很贴心地整理好床铺。 “潘和小周(chow)可以进来吗?”他问。 我走过客厅打开前门,看到两位吸血鬼默默地坐在廊上的秋千。他们的样子很像一种“停机”状态。吸血鬼没事时就会呆若木鸡,整个人退回内心深处,定定地或站或坐,双眼大睁但空洞无神。这样做好像能让他们恢复精神。 “请进。”我说。 潘和小周慢慢走进屋里,兴味十足地环视周遭,一副正在考察的样子。 这是一栋二十一世纪初期的路易斯安那式农舍,但建于一百六十多年前,从那时起就成为史戴克豪斯家的住宅。 哥哥杰森(jason)后来想自立门户,于是搬进父母婚后才盖的家;我则一直陪奶奶住在这栋翻修改建多次的房子,她在遗嘱中将它留给了我。 只有客厅还保留初建时的模样,其他部分如现代化厨房和浴室等都已经相当新颖。二楼面积较小,夏天也较热,所有的家具都老旧过时,但很舒服,可谓百分之百的传统家具。客厅摆设沙发、椅子、电视和录放影机,他们大约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摆设,他们没冒险跑去楼上,但二楼的一切也逃不过两人锐利的双眼。 他们终于坐下了,我打开冰箱拿出三瓶真血牌人造血,放进微波炉中加热,然后充分摇匀并放在每位客人面前的桌上。 对我来说,小周几乎是陌生人。他在芳塔夏酒吧才待了几个月,我猜他也像前任酒保一样有入股。小周身上有很惊人的刺青,深蓝色亚洲风格图案,活像一套花俏的衣服。攻击我的家伙也有刺青,但和小周的比起来只能算监狱里的涂鸦,令人难以置信是同一种艺术。小周有一头长黑发,他是芳塔夏酒吧的活招牌,大多数夜晚他都打赤膊工作,今晚则因天冷穿上有拉鍊的背心。 潘的装束一如往常,像个默默无名的中产阶级。今晚她穿著冬季的蓝毛衣以及白色针织长裤,闪闪发亮的金发直顺蓬松地垂在背后。他这副模样活像长了虎牙的爱丽丝。 “你们是否有比尔的消息了?”我趁他们停下来喝饮料时连忙问。 艾瑞克说:“有一点。” 我双手交叠在膝上等著听答案。 “我知道比尔被绑架了。”他说。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连忙深吸一口气稳定。 “是谁干的?” “不确定”小周告诉我。“目击者的意见不一致。”他的英文有种腔调,但咬字很清晰。 “让我听听看他们的心思。”我说。“如果他们是人类,我就能找出真相。” “要是他们受我们管辖,当然可以。艾瑞克也同意。”但很不幸的,我管不到他们。” 管辖?得了吧。“麻烦解释清楚。”我确定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反应已经算是非常有耐心了。 “这些人效忠密西西比国王。” 我知道自己大张著嘴,但好像控制不住。“抱歉,”过了很久我才说:“我发誓刚才听到你说国王?密西西比的?” 艾瑞克一丝不苟地点头。 我努力的想板著面孔,但我似乎做不到,只觉嘴唇频频抽动。 “你是说真的?”我无可奈何的问。不知道为什麼,我觉得很滑稽,毕竟路易斯安那有个女王了呀,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提醒自己别问有关女王的事情,到此为止。 吸血鬼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点头。 “那你是路易斯安那国王吗?”我问艾瑞克,拼命想让心思拉回事实真相上,我暗地里笑得太厉害了,只能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其他一概顾不了了,搞不好口气还有点歇斯底里。 “喔,不是”他说“我是第五区的地方官。” 我真的快不行了,眼泪开始流出来,小周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我泡了杯热巧克力,用汤匙搅拌降温,利用这件事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到桌边时我已经几乎恢复正常。 “你以前从没告诉我。”接下来我替他们解释。“你们把美国分成好几个王国,是这样吗?” 潘和小周有点意外地看着艾瑞克,但他没注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