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堕魔是一刹那的决定,那时间里她已想好了拿无以剑祭雷劫。 拿神剑挡罚,恐怕全修真界只有她沈纵颐一人敢对这奢侈行为不屑一顾。 她总归找好后路才会主动进绝境的。 只不过没想到归宥会不给她这机会,而主动把另一条更敞亮的大道递到脚下了。 能保住武器又能成功堕魔,损耗的不过是条男人的命,这划算买卖还不受着,当真是愚蠢。 至于归宥为何这样做,她才不耐得管。 雷声渐熄,沈纵颐唇上的力道也渐渐轻缓,趋近于温情脉脉。 背对着留影石,身前的归宥又是闭着眼睛,沈纵颐便将形状漂亮的双眸始终睁着,冷冷地、肆无忌惮地望着男人冷峻脸庞。 就是在这种时刻,他也还这张了无生趣的表情。 没有痴迷的潮红,也没有失控的泪水。 这些都不表现出来,还敢亲她。 沈纵颐忽而用力甩了归宥一巴掌。 趁着他起眼看她的机会,对着其另半张脸又是狠狠一巴掌。 打完之后,她恶狠狠地擦着唇,难以接受地叠声道:滚开!你羞辱我还羞辱得不够吗?! 归宥手指轻轻划过左侧脸上肿热的地方,她的手掌贴过来的温度很凉。 她的手也很软。 透着香气的巴掌。 注望她嫌恶的脸色,归宥想到的竟是她对旁人始终包容温柔,必没露出过这般神情。 他是她这份情绪的独一份。 独一份。 天雷彻底散去,归宥的结界在雷劫中消散,黑夜褪去,东方晓光半明半昧,朦胧地显现出狼藉满地的院落。 修士灵台既碎,自然该重塑魔的灵台了。 沈纵颐内视身体,忽略了体内是骨髓都都在沸腾的剧痛,而以看陌生人的残忍漠然一寸寸地拧起了新灵台。 归宥没有打扰她。 捏诀换了身崭亮如新的红衣后,他连后背重伤都不顾,只是目光深深,盯着沈纵颐的姿态执拗而僵硬。 院中猝不及防地闯进一抹鲜血淋漓的身影。 归宥寒目陡移,杀意弥漫。 沈纵颐也看见了来人。 她冷漠地落下眼眸,继续缓慢而精致地塑造起自己的新灵台。 这是她一手打造的新开始。 邬弥就是死在她脚边,也打断不了她半个动作。 邬弥只恨他来迟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