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开始了以笔记录吗? 沈纵颐的双手被男人细致地搭在了小腹上,在男人写字期间,她兀然发觉自己的手指能够短暂动作了。 感官也遽然清明,她又能隔着眼皮感受到黄昏的光了。 莫名其妙,沈纵颐体内升起一股类似新生的喜悦。 时辰流逝,沈纵颐眼皮上栖的霞光重新被黑暗替代。 她指尖微动,男人那厢不知何时已停下所有动作,周遭陷入寥廓的寂静中。 ...... 静寂的环境被细密而平板的声音打破。 ...... 那个男人站在沈纵颐不远处念念有词,语调平静透着诡异的死气。 如同一具尸体在给她诵经。 但随着他念声加快,沈纵颐再次感受到寒风席卷了她的全身。 黑魁魁的风,阴冷得像幽冥地狱里生出来的风。 更古怪的是,随风而来的是愈发明朗的类似复苏的欣悦感。 当男人恢复了静悄悄的状态,他转身向沈纵颐走来。 他慢慢地坐下,冰一般的手执起她的,而后将她的指尖送至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已已,该醒了。 他落下这句话,上身前倾,将额头贴在她的颊侧,呓语似地说:醒来吧,已已。 他话音将落,沈纵颐的颈侧便传来阴冷的吐息。 发觉他做的事情后,她立即觉出一阵嫌恶。 这个男人在吻她,更准确的说,在吻她颈侧的动脉。 滚开。 该死的东西。 沈纵颐蹙眉,复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的怒意宛若被此感所携,复苏新生,冲破死亡的束缚。 滚开! 沈纵颐蓦然开口。 她日久不出声,呵斥时嗓音微哑,摩挲着夜色,在寂寥中荡漾出去。 沈纵颐最先愣了愣,她恍惚没知觉自个人能说话了,一睁眼,将一室昏暗纳入眼帘时才惊觉她也能动了。 怔了一小下,她即时反应过来,立马寻找黑暗里男人的脸庞。 这是间狭小的木屋,仅能容一张床一把桌的程度。 她正躺在这简陋的木板床上,五步外的那断腿木桌上铺满黄纸,两根凄白的高烛虚弱地黏在桌尾,因桌面不稳,两根白烛朝各自的方向倾倒,如同两个死人穿着丧服对拜高堂。 烛光幽幽,费力才画出半圈虚弱的黄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