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能按常理来推论。任谁也没想到德亲王和王妃大限刚过头期,便有人上奏请求夜轻染立云浅月为后,而这个请求的人还是文伯侯府世子容枫。 文伯侯府虽然脱离荣王府另立府邸,但多少人还是拿他做荣王府的旁支,总是姓容,另外他回京最早是由荣王府景世子安排一切,才入朝为职,朝中不少官员都仍记得清楚。但他不止姓容,也是已逝安王夜天逸的师弟,所以,对于容氏和夜氏,容枫在朝中,算是名副其实的中立派。一应朝中局势和意见,容枫身份虽然高贵,身负重要职位,但几乎从不多言,这么长时间,众所周知。今日这还是第一次以他为首请本,第一个出面表明态度的事儿。 怎能不令群臣惊异? 文武百官震惊片刻,都看向上首。 金殿上坐着夜轻染,他的旁边坐着听朝议政的云浅月,二人处在一片金色中,令抬眼看去的人只看到一片触目的金光,一时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再不敢多看一眼,齐齐垂下头,无人出声。 容枫等了片刻,没见夜轻染说话,清声重复道:“国不可无君,君不可无后。皇上登基已经有半载,已经到了立后时机。云王府浅月小姐,才貌双全,温婉端庄,清目高远,可理后宫,可监国政,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请皇上立之为后,是天圣之福。” 他话落,大殿一片静寂。 群臣不敢说话,上座的夜轻染和云浅月也未说话。整个大殿,仿佛无人。 过了片刻,云离忽然出列,恭敬地道:“臣赞同枫世子之言,请求皇上立吾妹为后。单不说以前她为天圣百姓所作所为,就说数日前,她监国,令西南千里短时间恢复生机,救十万民于水火。便是大功,当得国母之尊。另外,吾妹如今是自由之身,与皇上自小便有相识情分,如今入住荣华宫,不清不白,总归是于声明有损,不如早立名分。” 冷邵卓看了容枫和云离一眼,也缓缓出列,请奏道:“臣也赞同枫世子和云王所言。虽然德亲王和王妃刚过头期,但是王爷生前便希望皇上早立皇后,皇上因为政事繁忙,一直推脱,王爷薨逝之日,未能了却心愿,王妃殉情之日,同样未曾瞑目。臣想他们在天之灵,一定愿意皇上早立皇后。故而,皇上的大孝不是为王爷王妃守孝,而是立了后,便是对他们的大孝了。王爷和王妃魂魄相比如今还未走远,若是听闻皇上大婚。当该含笑九泉。” 群臣暗暗吸了一口气。 三人话落,并排而站,他们三人如今算是朝中新一代弘股重臣。绝大部分人都不及他们先入朝,也不及他们的身份和地位。群臣见三人打头,纷纷对看一眼,陆续出列附和。 一时间,朝野上,尽是立后的声音。 满朝文武,无一人反对,整齐一致。似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忘了云浅月曾经下嫁给容景,是荣王府的景世子妃,虽然和离,但也是已嫁过人的身份,不适宜再做皇后。依照天圣祖制,皇上喜欢,天大的才华,顶多也就封个皇妃或者贵妃,但是皇上令她听政,平起平坐,赐住荣华宫,外出之日全权托付她监国,这等举动,谁人敢出来反驳说不立她为皇后?更何况所有人心中的确都觉得这京城所有女子,甚至天下所有女子,再无一人比她合适做皇后? 群臣出列,上座的夜轻染和云浅月依然未表态。 容枫当先跪倒在地,声音郑重,往日平和的声音微带坚毅,似乎今日誓必谏言下来一般,沉声道:“请皇上立后!事不宜迟。” “请皇上立后!事不宜迟!”云离和冷邵卓也齐齐跪倒在地。 “请皇上立后!事不宜迟!”满朝文武也跪倒在地,百官响应,走向定局。 夜轻染看着下面跪倒的文武百官,沉默许久,终于开口,“立后可是大事!” “举天下女子,莫过于云王府一女云浅月,不是臣夸耀,文能安邦,武能治国。浅月小姐回京数日,所作所为,臣等有目共睹,臣敢断言,除了她外,天下再无女子,适合为后。”容枫大声道。 夜轻染目光落在容枫身上,短短几日,他清瘦骨峭。他明白他心中所想,平静地沉声道:“德亲王和王妃对朕有生养之恩,头期刚过,朕就立后,守孝还是太短。再延后一些时日吧!” 容枫顿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夜轻染,清声道:“皇上,何为孝?孝乃喜父母之所喜,忧父母之所忧,为父母之所愿。德亲王和王妃生前之愿莫不是祈盼皇上立后。如今文武百官相求,德亲王和王妃魂魄暂未走远。正是时机。” 夜轻染抿了抿唇,似在犹豫,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请皇上速速立后!”文武百官不明白夜轻染明明喜欢云浅月,为何如今群臣请求,朝野没了反对的声音,德亲王离去前,也对浅月小姐能救回皇上改了态度,昏倒薨逝前还说等待他们二人从迷雾山回来,便可以商议立后了。德亲王妃更是自刎前对云浅月请求嫁给夜轻染。按理说如今众口一词请求他立后,他该立即答应才是。 “容朕考虑考虑!”夜轻染又沉默片刻,吐出一句话。 “臣觉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