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嘴角微勾,须臾,笑意蔓开,天圣京城燃起的所有灯火似乎都照在了他一人的身上,锦衣墨发,如玉风华,笑容连暗黑的天幕都点亮了,甚是艳华。 云浅月即便日日见着这张脸,但还是被惊艳了,她呼吸一窒,伸手盖住容景的脸。 容景拿开云浅月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身子,如玉的容颜贴着她的脸颊,低声温柔地道:“云浅月,恭喜你解除婚约。” 云浅月心思刹那暖了起来,如春水,如骄阳,明媚艳丽,也似乎一下子就驱除了从金殿出来的阴霾,兜兜转转,光阴日日夜夜,似乎她等的就是他这样的一句话,将她抱在怀里,用这样温柔的神色,温柔的语气,告诉她,她解除了婚约,可以是他的了。 “你应该对我说同喜。”容景道。 云浅月所有的感情刹那被她封住,忍不住好笑道:“容公子,同喜!” 容景放开她,拉着她上了马车。 帘幕落下,弦歌才被转过身子,笑得嘴合不上。这个容景的明卫,从来都是一脸木讷冷然,第一次笑得跟花一般。 马车离开皇宫门口,向荣王府走去。 京城的大街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谈论的无非是东海国长公主和二皇子突然前来天圣京城之事。解除婚约不过两盏茶之前的事情,便已经传了出来,大年夜里,有百姓们纷纷谈论。 云浅月想着天圣京城藏得住秘密,但也藏不住秘密,藏得住言论,但也藏不住言论。这个京城,繁华的背后,它有着自己固有的生存方式。 夜天赐呼呼大睡,小小的人儿,如一团火炉,很是香甜。 即便他被容景抱着,云浅月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源,她低头看着他,笑着对容景道:“我以前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被人一个手就能拎起来,好是伤感了一阵,后来也就任命了,想快些长大,可是如今长大了,却是羡慕他能被人这样抱着,无忧无虑地吃和睡。”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也看向怀里的夜天赐,“不用羡慕,我们生一个。” 云浅月脸一红,嗔了他一眼,“你当是蒸馒头揉面团吗?说生就生,哪里那么容易。” “我看别人都很容易的,比如当初的夜天倾和秦玉凝,后来的夜天煜和赵可菡。”容景轻声道:“都是一举就中了吧!” 云浅月顿时无语,半响才憋出一句话,“那是他们能耐。” “云浅月,你在怀疑我的能耐吗?”容景挑眉,“看来我对你这些日子真是太好了。那个七十二春,我还记着的。” 云浅月身子一缩,对上他的目光,连忙补救,“我哪里敢怀疑您?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这个一举就中的事情……咳咳,不是那么容易的啊,他们那是凑巧了。” “我们也可以凑巧。”容景道。 云浅月继续补救,“这个是要靠机缘的。嗯,精子和卵子遇到并且互相欢喜的几率据说是千万分之一。要顺其自然。” 容景扬了扬眉,慢悠悠地道:“我觉得我们的机缘够了。” 云浅月还要说什么,触到容景的视线,顿时失了言语。她跟她在论辩这个做什么?于是闭口不再言语。 容景却不放过她,“嗯?你觉得我们的机缘够了吗?” 云浅月将自己当哑巴。 “嗯?”容景伸手去捏她的脸,指腹微微用力。 云浅月无奈又无语地看着他,有些气虚,“……够了!” 容景笑意蔓开,柔声道:“今日夜甚好。”云浅月脸腾地红了,撇开视线不看他。低声道:“那株桃花还没开吧?” “今夜就开。”容景吐出四个字。 云浅月觉得这话题没法再继续了,于是再度闭口不言语。可是车厢的温度因为两个人的话,突然升起来,让她觉得有些热,有些烤,不由得退离了容景一些。 容景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荣王府,云浅月不等容景下车,先蹦下了车,下车之后也不等他,足尖轻点,人以及向紫竹林施展轻功而去,转眼间就没了赢。 将车外的弦歌看得愣了愣。 容景挑开车帘,慢悠悠地下了马车,向紫竹院看了一眼,慢悠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