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看着容景又好气又好笑,昨夜弹了一夜的十面埋伏,如今跑到她房里来睡觉了。看这般模样是来了有一会儿了。她想伸手推醒他,看到他微暗的脸色和微黑的眼圈住了手。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了床边。 房中静静,袅袅香烟和淡淡雪莲香融合在一起,似乎编制成了一张柔软的网。 云浅月看着容景熟睡的脸,所有烦闷的杂乱的无奈的沾染了灰尘蒙蔽的东西一瞬间烟消云散。想起他昨日弹的长相守,她的心像是忽然被温暖的水洗礼了一般。 容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何种情形何种心绪,只要一看到他,那些都化为灰烬。 云浅月静静坐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挑开被子,去拉出他的手。刚刚碰到他衣袖,容景的手忽然蜷了一下,躲开了她的手,她一怔,抬头去看他,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声似乎轻了一分,她轻声问,“你醒着的对不对?” 容景并未说声,轻浅的呼吸声依旧。 “给我看看你的手!”云浅月再次去拉他的衣袖。 容景手再次往里蜷了一下,躲开云浅月的手。 云浅月看着他皱眉,声音高了些,“容景,我知道你醒着,我说给我看看你的手!” 容景依然沉默不语,闭着眼睛也不睁开。 云浅月看着他,忽然怒了,坐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恼道:“你不就是想知道他是我的谁,在我心里占有什么位置吗?我这就告诉你,他是……” 容景背着的身子忽然转过来,伸手捂住了云浅月的嘴。 云浅月话语说了一半,抬眼看去,只见容景已经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与他对视,片刻后,容景摇摇头,声音微哑,“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云浅月提着的心忽然落在了半空中,就那么悬着,不上不下。 容景放开手,躺着的身子坐起,将手心摊开在云浅月面前,温声道:“你不是要看吗?给,看吧!” 云浅月目光落在容景摊开的手心上,只见他双手完好无损,她心顿时一松,对他道:“你还不傻!知道保护这双手!” “我知道即便我受伤也没人再心疼。”容景看着她幽幽地道。 云浅月撇开脸,胡说八道!不心疼她至于非要拉着他的手看吗?他明知道还故意不给她看,不过总算学乖了一次,不再自虐了。 “夜天逸还不值得我弄伤了自己!”容景看着云浅月撇开的脸,嘲讽一笑,笑罢,又盯着云浅月的眼睛,低声道:“云浅月,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的心踏实下来?” 云浅月的心再次提起,转过头看着容景。四目相对,那双清泉般的眸光沉浸着浓浓黑色。配上他如玉般剔透的容颜说不出的让人心疼心动。她忽然闭了闭眼,上前一步,双手伸出抱住容景的身子,低头,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容景身子一颤,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一下。 云浅月唇贴在他微薄的唇上,先是浅浅的,之后是重重的,一吻后,她头顶着他的额头,低声问,“这样踏实了吗?” 容景凤目眨了眨,并未出声。 “容景,你对我不踏实,可知我对你也不踏实。”云浅月忽然一叹。 容景忽然扣住她手腕,轻轻一扯,云浅月被他拽上了床,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云浅月就被她翻身压在了身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落下,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不同于云浅月刚刚浅浅的重重的一吻,也不同于以往或怒气,或狂热,或轻柔,或厚重的吻,而是他气息中弥散着一种抵死缠绵的味道。 云浅月不同于以往大脑中一片空白,而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容景传递给她的这种气息。她忽然想起一首诗,“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在想什么?”容景忽然放开云浅月。 云浅月喘息着对他一笑,声音极轻极低地道:“在想一首诗!” 容景挑眉,“什么诗?”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云浅月一字一句念出声,目光一直看着容景的眼睛。 容景眸中的黑色随着云浅月念出一半诗句已经褪去,里面色泽清澈,如春雨清泉。云浅月念罢后,他细细扬眉,“你真是这样想的?” “嗯!”云浅月点头。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容景低声念出后两句,盯着云浅月的眼睛,“这两句,你真是这样想的?” 云浅月偏过头不看他,床上落下的轻纱帘账如烟,被开着的窗子吹进来的风吹得轻轻飘荡,轻纱拂在她脸上又滑去,再拂来,再滑去,几次之后,她低声道:“容景,曾经有一个人对我比你对我好多了!” 容景身子忽然一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