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穷河的河水很暖和,大概是和处在南方有关。 上游窄口的地方,今天一早就被官兵用山石给一点一点的堵塞了起来,所以才能取得如今能让朱权光腿涉水冲向南岸的机会。 朱权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第一个冲向南岸。 他只记得去岁哥哥们回京的时候,自己前去请教军阵之法,何以为将为帅。 四哥当时和他说,在没有成为一军统帅之前,哪怕是个将军,也要将自己当成一个最普通的兵卒。 每战,将军必当争先。 唯有将军争先,才能带领整支军队勇往无前的凿穿敌人的军阵。 唯大明万胜! 已经冲到了奇穷河河道中间的朱权,再一次怒吼了起来。 而原本跟随在他身后的亲兵们,已经是如同下山的猛虎嘶吼着越过自己,挡在了自己的前面,冲向早就被接连三日火药轰炸弄得乱作一团的南岸安南人。 更多的前锋营官兵,也以伙为单位,以百人队有一个战斗部,遍布整个河道,在混乱之中呈现出一种秩序感,前仆后继的杀向南岸。 “明人过河了!” “该死的明人冲过来了!” “快鸣鼓。” “千人长!千人长在哪里。” “快报将军派兵支援河岸。” 奇穷河南岸,安南兵惊恐的看着河道中冲过来的明军,惶恐的大吼着。 有人开始后退,不敢和明军短兵交接。 但是很快,从中军处便有一队队的官兵支援了过来,来的还有军中的将军们。 在督战队接连砍翻了几名后撤的最快的人之后,河岸边的安南兵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弓箭射击!” “盾兵!盾兵快到河堤上结阵!” “枪兵营,刀兵营结阵!” “挡住明人。杀一人赏钱,杀两人赐地,杀三人升官!” 在杀人的督战队和战功赏赐激励下,奇穷河南岸前沿安南兵终于是开始组织军阵。 无数的箭矢自由的抛射向河水只能没过小腿的奇穷河河床上,射向冲岸的明军。 叮叮叮。 安南人箭矢开始发挥了作用。 一声声箭矢射击在细鳞甲上的声音,不绝于耳,让朱权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膨胀着滚动着。 “传令,投石机深入敌军中军。” “上岸抢占河堤!” 冲岸的途中,朱权回头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传令兵怒吼一声。 传令兵立马举起手中的盾牌扣在背后,转身向北岸跑了回去。 河水在渐渐变得殷红起来,那是被南岸安南人的箭矢射伤的明军官兵流淌出来的血水。 朱权将身前一名被箭矢射的身形向后仰的亲兵扶住,回头看向跟在身后,手持主将大旗的亲兵。 “举好了!” 旗兵重重点头,大声回应:“人在旗在!” “夺旗者,本王圣前请功!” 朱权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终于是杀上了奇穷河南岸。 十六岁的朱权,已经拥有充足的体力和身体去参与血与肉的碰撞。 挡在身前的亲兵已经和河岸上的安南兵杀在了一起。 只是三千对一万。 人数上明军处于劣势。 朱权回首看了一眼还在河道中的前锋营官兵。 只剩下不到千人还没有上岸了。 心中有数,朱权便冲向眼前已经被冲击溃散了的安南人军阵。 接连砍翻了几个安南人之后,朱权眼前豁然开阔,一望无际的山头和平坦的山谷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无数面敌人的战旗插满了整座大营。 一面最高的大櫜就竖立在远处的中军大帐前。 “夺旗!” 身上细鳞甲扎着几根箭矢的朱权,咆哮着将手中的长刀送入眼前一名安南人的胸膛之中,旋即便高呼着。 刀刃上的血水顺着刀口滑落下来,低落在他的脸上。 却让年轻将军显得更加雄武起来。 “前锋营已经过河了吧。” 谅山关下游十里地,征南大将军、五军都督府都督、开国公常升,一身戎装,目光平静的回首看M.BOwUcHinA.coM